戴春风冷哼一声,沉默片刻,才长长叹了口气,“齐伍,我是后怕啊,若是‘青鸟’就这样冤枉死在自己人手里……” 着,他摇摇头。 齐伍点点头,他看清楚电文,也是吓了一跳。 “处座,那如何回电上海方面?”他问。 “上海站除掉茅岢莘,大功一件,然未经请示,擅自对重要人物动手,此妄举极可能引起法租界方面对我方的敌视,铸下大错。”戴春风咬牙切齿道,“功过相抵!” “还有,发电训斥郑利君,问问他,如此大事,擅自妄为,是不是我戴春风以后要听他指派?”戴春风冷冷道。 “是!”齐伍点点头。 想必收到此训斥电文,会吓个半死。 他心中明白,按理来,上海站擅自对法租界重要人物动手,确实是不对,但是,在立下大功的前提下,处座本不该如此严厉口吻。 处座还是为程千帆险些被上海站害死而愤怒,只是程千帆的身份是特务处最高机密,处座有苦难言,只能以咬死郑利君擅自行动而发怒。 不过,擅自行动是大忌,处座为此大发雷霆,上海站方面也只能挨着。 …… 谷帰 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 金克木和皮特一行人看着陷入昏迷中的程千帆。 “程副总巡长怎么样了?”金克木问道。 “报告金总,已经动了手术,弹头已经取出来了。”一个医生道,“打了麻药,等麻药劲过去了就会醒来。” “可有后遗隐患?”金克木问道。 “是贯穿伤,程副总巡长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当可痊愈。”医生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金克木皱眉,呵斥道。 一名巡捕从外面跑进来,“金总,是程太太来了。” 金克木一回头,便看到白若兰梨花带雨,手里牵着小宝急匆匆跑回来。 白若兰冲进来,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程千帆,立刻哭出声来,然后看向金克木,抹了一把泪水,“金叔叔,千帆他……” 着,又是呜呜咽咽的哭泣。 “哥,哇哇哇!哥!” 小宝也是嚎啕大哭,就要扑向病床,被跟着进来的李浩死死地抱住了。 “已经动了手术,没有什么大碍了。”金克木上来拍了拍白若兰的肩膀,“没事了,莫哭。” “是什么人如此歹毒,要害千帆?”白若兰抹着泪水,问道。 “此事正在调查。”金克木正色道,“你放心,这件事金叔叔定然会查一个水落石出,为千帆讨一个公道。” “若兰代千帆谢谢金叔叔。”白若兰擦拭了泪水,向金克木鞠躬致谢。 “哎呀,使不得。”金克木连忙道,“千帆是阿关的好友,我向来视其为子侄,歹人对千帆下手,便是对我巡捕房挑衅,是对我金克木的挑衅。” 白若兰用手绢擦拭泪水,点点头,搂着小宝转身来到病床边,看着昏迷的程千帆,泪水再度涌出来。 金克木又宽慰了白若兰两句,吩咐李浩再次好好保护,又吩咐医院给程副总巡长提供最好的医疗和护理服务,便带着人离开了。 皮特没有离开,又安慰了白若兰两句,表示这件事他会安排政治处查缉班盯着查办。 白若兰再度致谢,吩咐李浩送皮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