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我要问话胡四水。” “哈依。” …… “醒了没?” “还没。” “大哥,你的伤口?” “换了药了,应无大事。”程千帆说道,他已经中途离开此地,悄悄联系了老黄为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 随后更是换了干净的衣装,堂而皇之的在巡捕房巡视了一圈,甚至还去金克木金总那里闹了一通,索要被金克木令人带走的吴雷生,双方发生了争吵,以至于不欢而散。 …… “大哥,要不要?”豪仔指了指里间。 “卢组长应该是累坏了,且让他再睡会。” 程千帆说话的时候看了看里间卧室。 他的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三人驾车远离自来火行街,一路驰骋,最终来到了麦兰区的这处安全屋。 沿途买了烧饼,卢兴戈一口气吃了六个烧饼,喝了两搪瓷缸茶水后便说乏力,问有无暂憩之处。 卧室自然是有的。 然后,卢兴戈便真的上床就睡,真的睡着了,都打呼噜了。 豪仔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这位卢组长果然是一条好汉,演义里的英雄豪杰莫如是! 程千帆则是心中苦笑,如此豪迈,确实是大哥的性情。 但是,问题是此乃沦陷区,他们和卢兴戈只是‘初次相识’,大哥是最重礼之人,岂会如此? 这种豪迈,在程千帆眼中实际上就是亲近,是信任,大哥只会对至亲兄弟如此。 此外,最重要的是,初次相识,岂能如此信任彼此? 这种信任,这种坦然入睡的信任,在复杂的斗争形势下,几乎等同于将性命托付。 程千帆心中一动。 大哥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此前下意识将后背暴露给大哥的举动。 程千帆若有所思。 …… 卢兴戈轻轻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脑袋,隐约听到外间有说话声音。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就那么的看着头顶的木梁。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平鹿昌举枪自戕的那一幕。 阿昌,你这个憨瓜。 上海特情组赵义制裁汪填海未果,举枪自戕。 此事对于上海站这边的反响甚大。 阿昌这是在以赵义为榜样。 卢兴戈的心疼得颤抖,这位豪迈洒脱的男儿,刀斧加身也绝对不会皱眉的卢组长,此时此刻,是那么的心疼! 阿昌殉国了。 在此之前,历经这么多大仗小仗,阿胡殉国,品山殉国,三万殉国。 他的小组组员几乎大半殉国,那么多生死与共的袍泽没了,卢兴戈每每忆及,都是心疼的颤抖。 许久,卢兴戈长长舒了一口气拿枕头垫在后背,打量着这间房子。 他此前确实是困顿疲惫,又难得放松下来休息,根本没有观察此地的环境,现在准备仔细观察一番。 然后,他一扭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程千帆。 …… 程千帆停住了脚步。 卢兴戈则抽走了后背的枕头,他坐起来,腰杆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