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晕出几分笑意。 顾昭右手支颐,神情得意:“娘知道我这些日子忙着弄这些簪子,便叫我给李姨留一份。我叫人按照十二月份的时兴花样做了簪子,喏,”顾昭对着盒子抬了抬下巴:“就是这个。先装起来,好带回家给母亲。” 柳璨移开眼,故作无事道:“那个简讷……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熟,”顾昭答得干脆,忽然朝着柳璨伸出了手。 柳璨受宠若惊,见四下无人注意此处,方才握住了顾昭的手。 顾昭正色道:“我既认准了你,自然会和旁人划清界限。你连这一点都不愿信我么?” 柳璨道:“我当然信你。只是……” 顾昭轻笑,“你害怕什么?昔日以一敌十、面对匈奴人都毫无惧色的阿璨,竟然也会害怕?” 柳璨一时没了言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昭,自从今生第一次见到顾昭,他就变的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唯恐给顾昭惹来麻烦。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昭,他越来越担心自己不够优秀,担心自己不能让顾昭父母满意,白白地害她为难。 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昭,未来他会和匈奴人几番恶战,战场上刀枪无眼,他怕沙场殒身,白白耽误了顾昭。 只是,经过今天军营里的那一幕,柳璨万万不敢将这话说出口,遂道:“我哪里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爹娘看我不顺眼,非要把你许给那个姓简的。” 柳璨竟连简讷的姓名都不愿提及,只愿意称呼他为“那个姓简的”吗? 顾昭强行忍着笑意:“这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 “对了,”见柳璨神情平和下来,顾昭收回了手,抬头望着柳璨:“你怎么知道,爹爹喜欢那只牙雕球?” 美人收回了手,柳璨稍有不悦,遂吊儿郎当地道:“我与你心有灵犀,所以挑了你喜欢的东西过来。” “我是说爹爹,”顾昭横柳璨一眼,复又笑了:“不过,我也喜欢就是了。” 柳璨喜形于色,朝着顾昭倾过身来:“你要是喜欢,我再拿几件过来。” 顾昭连连摇头:“那么贵重的礼物,你怎么说送就送啊?侯爷知道了,便不会生气么?” 柳璨学着顾昭的样子,也连连摇头:“不会,爹向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顾昭忽然道:“阿璨,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她记得柳璨说过,他小时候扎马步还要绑沙袋,扎不好便要挨打。 柳璨的童年,似乎过的很是辛苦。 顾昭想知道柳璨的一切。 “江永没告诉你么?”柳璨失笑:“也是,他向来闷,嘴巴又笨,想来也不会将这些事告诉你。” “小时候,爹娘有事要做,我养在兄长手下。等我稍微大了些,父亲圣眷日隆,更没有时间精力管我,索性将我养在身边。” “江永和我,孩提时便认得了。后来一块儿进了军营,直到前几个月,遇见了你。” “阿璨,”顾昭皱眉:“说详细些。” 柳璨望着顾昭,沉默片刻,平静道:“认识你前,无甚好谈。” 说是无甚好谈,想来是过的太苦,怕她担心吧。 顾昭心头一软,声音也轻柔起来:“你去猎大雁吧。” 成婚后,她来照顾他,替他弥补过往。 柳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