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露出来一双苍白眉眼,却让沈欢欢心口一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解下袖袋里的果囊,一股脑地全塞给了他。 “你,你多吃些,便不苦了。我娘说,生病的人得多吃些东西,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糖粉在舌尖化开,竟还带着些荷叶的清香。 楚歌思绪一下子远了起来,他垂眸望着撑在车前的女子,背后的篝火将她的眼睛衬得又黑又亮,熠熠生光。 他喉头滚动了两下,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沈欢欢这才放下心来:“那你先歇着,若是你喜欢,待我去上京城,再做给你吃。” 楚歌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却猛地咳出来了一口血。 沈欢欢一惊,忙掏出手帕给他擦着嘴角的血,吓得声音都颤了几分:“怎么了?怎会无端吐出了血?可是病又重了?” 那温热的掌心就覆在他的脊背,他压下眼前那些迷乱的错觉和往事,只在破碎的记忆之中,紧紧拽住那双手。 沈欢欢不知他怎么突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但见他咳得猛烈,也没收回手,只静静地让他攥着。 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躬在马车的一角,手上青筋暴起,像是强忍着剧痛。 沈欢欢觉着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她喊着:“楚歌?你没事吧?医侍呢?医侍——” 她喊了几声,才听见楚歌抬起头,一改往日的温和,只双眼发红,带着难以言说的疯狂与偏执。 她一时被骇到,条件反射地想要退后一步,却被猛地一拽,险些磕在马车之上。 这动静逐渐唤醒了楚歌的神智,他目光渐渐聚焦,陡然从白马坡的惨状中抽身,整个人陡然一松,才露出一抹苦笑。 “欢欢,吓到你了。” 沈欢欢头一次见到他发病,心里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可如今再对上楚歌这样温存柔弱的一面,便又多了几分怜惜。 她语调也柔了下来:“无碍,你先歇着,若是有事再叫我便是。” 楚歌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沈欢欢发红的手腕上,又深沉了几分。 那抹红,印在手腕之上,说不出的刺目——让人想要留下更深,更重的印记。 他微微抿唇,到底是摁下心头的欲念,落下来帘子。 不能太急,会将人吓走的。 他嘴角轻轻勾起来一抹笑,没有什么温情,只是彻骨的阴冷。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那俏丽人影,茕茕火光衬得她眉目多了几分艳丽,少了些娇憨,唯独一双眼睛,是亘古不变的清亮有神。 沈欢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偷窥她,但视线转了一圈,却没有在四下瞧见什么野兽,也只当是错觉。 那背后发毛的感觉,乃至她回到马车里才压下去了一些。 沈欢欢松了口气,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脑袋里却全都是楚歌因病咳血的模样。 她抬起手,借着月光,瞧着自己手上的青紫。 该有多疼.....才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 上京的风水当真要比江南的养人一些,过了建安城,楚歌倒不常在马车里坐着了。 春色渐深,日头也暖了起来,吹不散人。 眼见上京城近在眼前,沈欢欢正琢磨着如何同楚歌分别,毕竟她若是前去退婚,总也是正式登门拜访,若是跟楚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