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不同于骑马,要车夫一直不紧不慢地在这冰天雪地里坐着,身上不动,完全暖和不起来。 他解下身上那件看上去就无比温暖的狐毛斗篷,“赶车还打酒,谁家敢要这样的车夫。” 谢邈乐滋滋地拎着两袋温酒回来,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温酒是最能暖身子的。她酒量不错,又或许是喝的酒都不算太烈,这一路从峰东策马而来,没有这些好东西撑着还真能冻坏。 方回到马车处,便看到原本她坐的地方被扔了一件斗篷。 扔,十分准确。 这件斗篷状态之窝囊,仿佛真是主人不要了似的。 正这时,洗霜探出头,趁着谢邈注意力在那斗篷上,一把拿过了她手中的两个酒袋,好心提醒道:“小谢大人,南元律法驾车者不得饮酒,您再辛苦些,有劳。” 脑袋缩回去之前又补充一句:“车中有小炉,倒是暖和,大公子觉得裹斗篷太热,又占地方,便丢出来了。” “……” 昧著良心把这话说完,洗霜终于可以安心坐回去了,谁知这脑袋还没动,肩上一沉,小谢大人按着他一把便推开了马车门。 被一巴掌按到一旁的王府一等侍卫洗霜:“……?” 车里正侧耳听着外头对话的梁封城:“……!” 梁大公子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和注视惊得娇躯一颤,“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这车里两个大男人,你这个小姑娘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谢邈假模假样抬手遮了遮眼睛,示意梁大公子自己没有乱看,面上带笑地说:“肃王公子若是关怀下官,担心车夫受冻,直说便是,何故搞这些弯弯绕绕?”她心疼地拿起那件都快掉在雪地里的狐毛斗篷,“公子锦衣玉食,却不知百姓难过,这样好的东西,若是被雪浸湿了岂不可惜?” 梁封城示意洗霜赶紧把这不知男女之防的丫头赶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车门牢牢关上,一切恢复后,长松一口气,才想起回复方才谢邈的话。 “小谢大人总说本公子如何,却绝口不提自家,峰东谢氏高门世家,随便一个谢州同便官至三品,百姓难过……难不成谢家后人还能知道?” 谢邈老老实实裹上了那件斗篷,重新坐回到赶车位,扬声对车中人说:“谢家后人不知道,我却知道。若不知百姓疾苦,还去邢都做什么官?寻常百姓家一件棉衣都是难得,若看到肃王公子这般糟蹋东西,恐怕要到晚上求三公学正下报应的。” 本以为照梁封城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定是要再呛回来几句,谁知谢邈这话说完却再没听到车中动静。她倒是不在意,还不忘回谢:“多谢肃王公子的衣服,小的定当尽职尽责!那两袋温酒,便当作是谢礼啦。” 壅城,地处南元近核心地带,紧邻邢都,是南元东南大方位的州县前往邢都的必要之地。 这地方的各大酒楼、客栈几乎日日爆满,处处都挤着要进邢都的商队、戏把式、来往送菜的农户……若实在是找不到客栈落脚,也有人会去近郊住户家里蹭住,只要银钱给够,一般不会被拒绝,这算是近郊住户的另一种收入来源,只是饭菜要住客自己解决。 笑满楼,壅城近城门处一家小酒楼,平日接待来往歇脚的客人,大多是旅人,很少有回头客。只是近日,这一处每日流水银钱鲜少超过十两的小酒楼,突然接了个大单。 账房看了看日头,估摸着时间,有些雀跃地喊来在大堂穿梭的跑堂,“瑞子!” 紧接着,刚给客人上了酒的小跑堂便一边劝着“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