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只怕未来的生活必不安宁。 骆禅檀似乎有意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就站在店小二身前,陶昭南注意到,只需店小二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腰上悬挂着的金牌。这块金牌,在前几日,还并未被他佩戴在腰间。 正如她所想,店小二不知自己的前途命运,抓到他的黑衣人已经离开。见黑衣人对眼前的男人唯命是从,他的生死必然也掌握在眼前的男人手里。 他悄然抬眸,视线正好瞥见他腰间刻有神暗司三个大字的金牌,霎时吓得往后跌坐在地,更不敢言语。 神暗卫,那可是人间修罗般的存在。 骆王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神暗卫所及之处,杀人如麻,兵不血刃。神暗司更是人间炼狱,传闻神暗司内有七十二道酷刑,就没有神暗卫撬不开的嘴,敲不断的硬骨头。 常人光是听到神暗卫的名号,都避如蛇蝎,噤若寒蝉。 何况是亲眼见到神暗卫就在眼前。 骆禅檀自然将店小二的反应看在眼里,根本无需再出言威胁。 “今日之事……” “小的定当守口如瓶。”他又疯狂地摇头,跪在地上叩首,“不,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 “明日,你就离开此处,永远别再回来了。” “否则,你知道后果。” 店小二只一味地点头,他也明白,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神暗卫找不到的角落。 而就算神暗卫愿意放他一马,知道他不曾下毒的另一方,或许也会来找他寻仇。 他只有逃命一条生路。 翌日,白露醒来,对昨夜的动荡浑然无知。 他们继续赶路,只需半日,就能抵达京城。 在城门外,陶昭南抬头看着那巍峨高耸的城墙,日头高升,抬眼轻易就被光亮晃了眼。 她只在书中见识过京都繁华,在图本中看过坐拥天下的帝王相。 她的所知所识都来自纸上,上辈子,她从未攒下过一分钱,更未出门旅游过一次。那些诗中的“大漠孤烟直”、“一日看尽长安花”,也都不过存于她的幻想之中。 这些天来的波澜起伏,都犹在梦中,第一次亲眼所见这壮阔雄伟的护城墙,陶昭南才逐渐有了重活一世的真实感。 坐在她身后的骆禅檀见她望着城墙失神,虽有不解,也只当她是自幼生在郊野,故而见识浅薄,为此震撼。 “驾。”他驭马过城门,被城守拦下。 新上任的城守不曾见过他,“尽职尽责”地拦下他的马匹,开口道。 “请出示过所。” 骆禅檀高骑在马上,垂眸不垂首地瞥了他一眼,随手将腰间的腰牌丢到他的怀中,只字不语。 城守看到怀中的金牌,上面的神暗卫三个字足以令他胆寒,他双手捧着金牌抬手奉到他手边,立刻变成阿谀模样。 “小的有眼无珠,原来是神暗卫的大人,大人请。” 骆禅檀从他手中收回金牌,手握缰绳正要驭马前行,又被他出声叫住,眉眼生出不耐的神态来。 他说话的底气不实,也是大着胆子才敢拦住他:“敢问大人,这二位姑娘是……” 他紧握住缰绳后拽,才抬步的胯、下马立刻停步在原地伫立。 “神暗卫办事,什么时候轮到小小的城守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