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薛仁恩看她的眼神,陶昭南装作无意地夹了一筷子菜,顺嘴问。 “原是如此。我已经见过薛副使,就是看起来不大好相与的样子。” 她将菜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眼神落在菜上,没有直勾勾地盯着莫婶。 莫婶也没多想:“我那儿子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娘莫要见怪。” 面冷是瞧出来了,可心热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第一次见面就把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再见面也是狠狠地瞪着她,似乎是将她看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晚膳后,陶昭南继续捧着那本《骆朝史记》看。 从豫贵嫔的宫殿出来,骆禅檀直奔宫外。出了宫后,他并未直接回神暗司,而是先去了一趟太府寺。 “参见六殿下。”大司农丞听闻他不请自来,赶忙从寺内出来迎接。 哪怕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那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神暗司尊使。 “六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大司农丞抬眼瞄了一眼这犹如鬼煞的六殿下,抿了抿干燥的唇舌,“只是不知,六殿下来太府寺所为何事。” 骆禅檀垂眸看着躬身战战兢兢的大司农丞,心中冷笑。 骆王朝内谁人不知,这神暗司是皇帝的耳目,只听皇帝指令行事。近来,太府寺上下因为军需被劫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一点风声就吓得他们杯弓蛇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了个头点地的下场。 “我所为何事,大人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大司农丞的身躯微微颤了颤,不敢回话。 骆禅檀要找的人并非眼前人,直接问他:“大司农现在在何处。” “殿下请随我来。” 大司农掌国家财政大权,军需被劫,关系最大的,就是负责均输漕运的大司农。 骆帝龙颜大怒,已经将押送粮草的押粮官给处决了。现下暂时还未将大司农革职,只是勒令他尽快查出错漏。 大司农如今也是处在倒悬之急的处境中,一个不慎很容易也就落了个斩首的下场。 可骆禅檀看这位大司农林大人,临危不惧,一点儿也瞧不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林大人,军需被劫一事可有眉目了。” 当然,骆帝也清楚,大司农主要掌国家仓廪之官,要他去彻查出岑周的细作,也是强人所难。大司农在明处,神暗司在暗处。要想查出岑周的细作,还是得靠神暗司的手段才行。 骆禅檀此行来太府寺,既是求合作,也是故意打草惊蛇。 要想引蛇出洞,要么威逼,要么利诱。也只有让对方露出首尾,这件事才会更简单些。 “六殿下,军需运输一事牵连之人甚多,不光是我太府寺。此次押送粮草的官兵,也有卫尉手下的人。” “我只需要京城内能知晓这批军需真正队伍之人的名单。” 岑周军能提前在军需所经之处埋伏,定然是提前知道了真正运送军需车队的路线。 这样的消息,也只能是从京城流露出去的。 “整理名单需要点时间,明日,我命人将名单送到神暗司去。” “好。” 转身离开太府寺前,骆禅檀侧过身瞥了一眼身后的林德光。 身为骆帝的手和眼,骆禅檀对这些官员的那些个身世背景如数家珍。 林德光,年四十五时才坐上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