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石榴树就能翻过临华殿,临华殿的后面是一小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六公主和明露盈时常会去玩捉迷藏的假山园子。 她多绕一段路,就能避开人来人往的常乐殿,直接到常乐殿后面的小花园里。 在乡下爬树爬出经验来的陶昭南,要爬上一棵不过四五米高的石榴树,于她简直易如反掌。 借竹树平稳落地的陶昭南小心翼翼地低垂着脑袋一路往约定的地点去。 常乐殿附近她是第一次来,对附近有些不熟悉,又多绕了些路。 在黑漆漆的花园里,她还能听见前面大殿上传来的丝竹管乐,听着好不热闹。 正当她听声音分神,突然有人一把拽过她的手臂,一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将她拉进了一旁无人的宫殿中。 她抓着那人的手臂,五指下意识地收紧。 “是我。”是骆禅檀的声音。 骆禅檀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和她之间拉开距离。 他冷笑着瞥了一眼被她抓过的小臂:“猫爪子还挺利。” 也是这会儿,陶昭南才注意到他今日并没有穿他往日常穿的月白色长袍,而是一件靛蓝色的长袍。 也是刚刚靠得近了,不明亮的夜色下,她看清衣袍上的祥云暗纹。 这身靛蓝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贵气。 “看什么。”骆禅檀注意到她身上穿了件宫女的服饰,猜想她是掩人耳目偷偷溜出来的。 “瞧你的衣服,没见你穿过这样颜色的衣裳。”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她抬眸去和他对视,直接说:“豫贵嫔答应明日就送我去百蕴阁,推荐我去考女官。” 骆禅檀注意到她比在神暗司时似乎是长了些肉。 原来离开了神暗司,她在这宫里倒是过得不错,连着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骆禅檀脸上的笑意淡了。 “接下来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罐药,丢进她的怀里。 “这里是一个月的药量。” 竟然这般慷慨。 陶昭南将解药好好收进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抬眼去看他,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有两件事。”骆禅檀双手背在身后,“第一,留意着宫内是否有不对劲的人,尤其是与侍卫走得相近的宫女。” “宫里出了细作。” 这样大的事情,骆禅檀就这么毫不遮掩地告诉她了。 知道得多死得快,陶昭南并不为他的坦白感到开心。 骆禅檀这段时日在宫外查了许久,对着太府寺给出的名单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都没有查出疑点。 那细作,就应该是藏在宫里了。 “第二,接近太子,若是能入东宫做女官最好。” 陶昭南压低了眉头,疑惑:“太子?” 提及太子,骆禅檀的眼神寒凉,比他们头顶上的月亮还要冷。 “对,就是太子。” 陶昭南没有问为什么。 “接近太子之后,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我要知道,他和骆清乐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太子和清乐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清乐公主的死,难道与太子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