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鞋面的尘埃是一件轻松寻常的事情,只有一旁默默围观的人们,被深深震撼。 这可是大盛的摄政王啊! 强大如他,凶悍如他,权力滔天如他……竟然愿意弯腰替一个女子拂去鞋面的尘埃?! 这该是何等的宠爱和欢喜啊,甚至愿意将她置于自己之上? 这一瞬间,本来许多蠢蠢欲动的人都犹豫了,如果柳予安真的爱陆沉珠胜于生命和荣耀,那他们是不是不该触碰他的逆鳞? 陆沉珠也愣了半晌才回神,她飞快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感受着掌心的“异物”后,陆沉珠心中是震撼,更是感动。 “你……怎么知道我鞋面脏了?” “我当然知道。”柳予安轻笑,“为县主服务,是本王的荣耀。” 陆沉珠忍不住笑了出声,“油嘴滑舌。” “嗯,县主教训得极是。” “走吧,回去了。” “好。” 两人携手离开,在场的人无不将目光投向二人,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大岳的使臣——礼亲王才冷冷对身边人道:“你不是说要去取得大盛的支持吗?为何踌躇不前?” 被礼亲王提问的人有一张冷峻的脸,像是出鞘的宝刀般峥嵘,他嗤笑道:“王爷不也一样吗?你们大岳怕是想要和大盛攀交情想很久了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燕的西海王萧挚,和被处死的东临王他们那些废物不一样,而今在北燕之中,呼声最高的人就是萧挚,甚至还在太子萧钺之上。 只是北燕帝萧怒的名声太响亮,哪怕萧怒已经卧病不起了,但有他撑腰,萧钺的地位就是巩固,所以萧挚才想着能不能从别的人手中得到一点助力。 最初萧挚想要选择的人自然是陆灵霜,可接触下来,陆灵霜要的太多,她就像是一条野心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毒蛇。 直觉告诉萧挚,若是和陆灵霜合作,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反噬。 但大岳实力不行,而竟是自顾不暇,所以最后萧挚将目光投向了柳予安。 和萧挚抱有同样目的的,还有大岳礼亲王韩玉。 但现在,看着柳予安“色欲熏心”、“不务正业”的模样,萧挚和韩玉都觉得柳予安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成大事者,岂能被一个女子左右? 他,太让他们失望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将情绪敛了下去,决定从长计议。 …… 行宫。 陆沉珠打开那张纸条,因为长期被人贴身放着,汗水已经将纸条沾湿了,使得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 但是陆沉珠认得这字迹,是萧钺的字。 纸条上也没有些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向她求救而已,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萧怒。 在纸张里面,萧钺对萧怒的称呼是“父亲”而不是“父皇”,这表示萧钺不是以一国太子的名誉来求救的。 在这封信里面,萧钺只是一个普通的、担忧父亲的孩子。 陆沉珠看完纸条,将它用烛火点燃,火光明明暗暗地跳跃着,将她的神色勾勒得模糊不清。 柳予安轻轻搂住陆沉珠的腰肢,在她脸颊亲吻一下,道:“想去吗?” 陆沉珠:“……” “若是想去,我就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