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方燃知嗡鸣作响的脑袋竟然在想,原来被汪秋凡拍下肮脏视频的时候,还不是正的恐惧。 现在才是。 喜欢才让人恐惧。 爱才让人恐惧。 他害怕失去陆霁行。 他害怕...... “——宝宝。”陆霁行嗓音喑哑,伸手摸方燃知的头发。 方燃知以为是汪秋凡,身体条件反射激灵、后躲。 “咚”一声,他的后脑勺撞在墙壁上。 “疼不疼?”陆霁行连忙用掌心撑垫住方燃知的脑袋,给他检查。 方燃知当然没有觉疼,他没低呼,只有身体本仿佛还在应激,抵触被碰。 片刻后他反应来,好像是先生。 苍白的脸从臂弯抬起,方燃知心觑着陆霁行。 声带沙哑,终于恢复,开口说话了:“......先生。” 从方燃知15岁便给陆启做家教,七年以来,陆霁行从未见这样的方燃知。 脆弱、易碎,好像一件已经裂纹无数的精致瓷娃娃。 满身伤痕。 陆霁行手背的青筋鼓起,在臂虬结,想杀了汪秋凡的心都有了。 “我在呢,宝宝。”陆霁行说道,“我刚才说话,本意不是吓唬你,我只是想让你跟我沟通,信我、依赖我。” 方燃知眼圈通红,音量大了些:“先生......” “嗯。” 方燃知无法抑制哽咽。 “我,我刚才......是不是,有很听您的话?” 陆霁行心都碎了:“嗯。” “我没有......没有逃跑。” “嗯,”陆霁行道,“只只很乖。” 两颗眼泪从方燃知的下眼睑继坠落,他说:“先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等段时间再说啊。” “不可以,”陆霁行哑声回应,“就今天说。段时间你会更抵触,更不愿意依赖我。” 方燃知到绝望,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 他努力这么久,先生都跟他领结婚证了。 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求您......不讨厌我。”方燃知含糊不清祈求。 “我爱你。” “......” 抽泣戛止,寂静无声。 泪眼模糊的黑眸,惊疑不定看着陆霁行,仿佛没听清,不明白。 陆霁行双手去抄方燃知的后背与膝弯,不允许他躲,轻声却坚定说道:“只只宝宝,我爱你。” “我是你的丈夫,法律与事实婚姻上的配偶,你必须信我,倚靠我,明白吗?” 反应缓慢的静默片刻,方燃知抱住陆霁行的脖子。 他像是憋狠了,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似乎是把这辈子受的委屈都哭掉,哭没。 陆霁行的大手抚着那道颤抖瘦削的脊背,抱着方燃知上楼。 “咔哒。” 重新将门反锁。 想到某名字,他面目一片冷然。 ——汪秋凡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