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桌上纸巾,塞给姜生暖。 捅咕她两下,催促道: “出血的是右鼻孔,你赶紧抬头,把左手举起来。” 姜生暖没听他这流传甚广的土偏方,只用纸巾擦了两把,但那鼻血止不住,反倒越抹越像案发现场。 “我不管,谁都不能打我老婆。谁敢动我老婆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手砍了。”沈祖霖那浑劲儿上来,几个姐姐也不能把他奈何。 “瞅你这话说的,咱爸妈倒是不能动手,那天天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盖的?”沈盼娣嗔了弟弟一眼,斜着眼睛,余光还在瞄着姜伯。 “要是谁无心欺负了她,或者她受了委屈,你还能打自家人?” 沈祖霖起初不懂,有时候,不动手的磋磨,软刀子杀人更瘆。 “要我说,姜伯伯,你也不能怪暖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也是我弟有魅力,你放心,回头我们肯定教育他。怎么能没结婚,就脱小姑娘裤子呢!”沈盼娣的脸部表情十分丰富,说一句,就四下扫过众人,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弟多有本事。 她这一说,反倒提醒了罗映银,她仔细回想,这个女儿一直乖巧,初中毕业后,尽管成绩优异,可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就不想再花钱供了,反正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不让她念书,她起初闹一闹,后来也乖巧听话了,体谅父母的难处。 辍学后,这两年她一直在帮家里干活,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那小子是如何得手的,还是女儿跟他串通好了,骗家里钱? “你弟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我儿若是这样,我就把他三条腿都打折。谁知你家祖霖睡了我闺女,还有没有搞过别人家女儿。” “那是你儿没本事,不招小姑娘,那你怪谁。”形势瞬间逆转,方才还逆来顺受、甚至有惊人之举的谢有妹,不知不觉腰杆也挺直了。 目光飘忽不定,不知看向何处,但已不拿正眼看人了,在心底直夸儿子有本事。 鬼迷日眼地说:“我们沈家也没说不负责,你把女儿嫁过来,我们娶啊。若查明是我儿子干的,我肯定负责到底。把他腿打折了有啥用?回头你闺女嫁给瘫巴,还不是得你闺女伺候,你那不是害她吗?” “哎哎哎,你可别造谣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弟睡别家小姑娘了?”沈招娣不乐意了,眼珠子咕噜一转,好似在说‘就你女儿轻浮’。 “什么叫不是你儿子干的,这得亏没怀孕,不然还得去城里做那什么亲子鉴定!”罗映银憋着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掐着女儿手腕,用尽了全力才止住颤抖,险些将女儿手脖子掐断。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跟沈家这小子搞上的?在哪儿?在学校后面那片操场上,还是谁家草垛,苞米地?还是田里?” 若不是丈夫挨了一拳,罗映银真恨不能现在去扯女儿耳朵,将她揪醒。 姜生暖鼻血倒是不流了,牙痛只剩余波,万幸没继续感到松动。不会年纪轻轻就豁牙,也不必花钱去补牙。 母亲的话让她难堪,她涨红了脸,死死咬住下唇,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沈盼娣恰逢其时地站出来,同母亲切切察察道: “这没结婚呢,就得手了,那我们三姐妹准备凑那六万六彩礼,是不是不用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