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鸟雀盘旋,他抬头望去,脸色微变:“脚上系白羽,是侯府的信?” 他勒住马,伸出手臂。 那鸟雀飞落稳稳停在他箭袖之上,脚上绑着一根圆筒。 谢昱取下圆筒从里面取出一封卷成卷儿的信封,他看到信封上那朵莲花,不由失笑。 这是他幼时与妹妹约好的暗号标识。 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 谢昱撕开信封,快速把信浏览一遍,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仿佛雷雨来临前的天象。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兄,谢家怎么可能会谋反! 况且即便要谋反,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信中让他有多远跑多远,找个村庄或者镇子好好生活,永远别再回京。 这天下穷乡僻壤之处有很多,只要他隐姓埋名忘掉京城发生的一切,他就能够活下来,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有的字眼被泪水模糊已看不清,只能联系前后方知大意。 他的身躯像一樽石像,一动不动。 有手下好奇道:“小侯爷,发生何事了?” 谢昱哑着嗓子:“诸位,我想我们回不了京城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何意?” 谢昱面无表情:“侯府已经被人以意图谋反的罪名查抄了,我大哥和父亲皆已下狱,择日……问斩。” 他虽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情绪。 大家神情骤变。 “怎会如此?!” 他们都是侯爷手下亲兵,谢广明为人怎么样他们还是有数的,这消息这么突然,其中必有蹊跷。 ’‘啪——’ 一滴水滴落信纸,打湿了纸张。 “下雨了,小侯爷,咱们若不能回京便需先找个能避风雨的地方。” “是啊,小侯爷!想必通缉令很快就要下来了,耽误不得!” “就是啊小侯爷,我等定全力送你离开!”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水砸在信纸上,晕开一团团墨迹。 谢昱缓缓攥紧手里的信纸,掀起眼帘背后的双眼在雨里格外的冷。 然后他们便就近去了岷县,找了一家黑旅店。 私人的营生,没有过过官方明路,除了房子破点也没别的坏处。 大雨一夜未曾停歇,房檐一直有水滴的声音,谢昱亦是一夜未眠。 翌日,住在旅店里的其他人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只留下简短的一句交代。 “若我五日还未归,你们便自行离去。” 幕后之人既然是冲着侯府来的,自然不会放过侯府的任何一人。 他的妹妹还在京城。 身为兄长,他如何才能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