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此时还未立夏,自然不是应季的景,只是王府惯常是要提前换上新种的,免得该到时节花却不开,免不了又要挨罚。 方柔玩心一起,更要拉着春桃一块玩水。 春桃再胆大也只敢在西辞院卸了奴婢的身份,出了大院,自然规规矩矩。 嘴里还担忧着:“姑娘千万小心,可别落水。” 方柔一笑:“我有些武艺傍身,哪会落水?” 说着笑得更加开朗,春桃心念一动,暗道真是许久没再见方柔这样发自内心开怀了。 方柔的变化是细微而缓慢的,等到春桃意识到她的言行举止已越来越接近京城的世家小姐,她那份自大漠带来的洒脱张扬,也就在默默中磨去了光华潇洒。 她心道,王府果真是个巨大的笼子,再有野性的事物被关了进来,总会慢慢老实。 春桃便没再多嘴,守在一旁替她望风。方柔这边正玩得起劲,打远却来了一伙人。 为首那妇人是王府里的管教孙嬷嬷,她身侧那名老妇穿着十分华贵,瞧着身份不低,但也不像是哪位主子。 她俩身后还跟着四名丫鬟,恭恭敬敬,俱是生面孔。 待她们行得近了,自然发现了清池边的动静。春桃还不及喊方柔站好,就这样猝不及防打了照面。 孙嬷嬷脸色一僵,狠狠瞪了春桃一眼,她霎时心底发凉。 方柔听见脚步声抬头,如此便见着那贵气嬷嬷正打量着自己。她有内力傍身,能读到些低语,听那嬷嬷问:“她是哪房的丫鬟?如此不成体统!” 孙嬷嬷低声:“秦掌教莫怪,她就是西辞院的那位......王爷先前从宿丘带回来的。” 秦掌教闻言一怔,睨了孙嬷嬷一眼,这又定睛看着方柔,心叹果真美貌非凡,哪怕放眼京城也找不出第二样。 又道:“既入了王府,你们竟也不传教规矩,还让我莫怪?” 孙嬷嬷吓得忙躬下身子:“秦掌教冤枉!实是王爷吩咐不必在意,王爷说......” 方柔侧耳去听,可孙嬷嬷此时贴身上前,附耳跟秦掌教说些极私密的言语,她已听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萧翊最后下了什么命令。 她只知道秦掌教听了孙嬷嬷的耳语,脸色稍稍一沉,却没再追究。 而是转问:“西辞院有几人?” 孙嬷嬷:“一主一仆,外加小厨房四人,共六口。” 秦掌教声音一扬:“主子?” 孙嬷嬷忙改口:“奴失言,西辞院共六人,无他。” 秦掌教满意地点点头:“大礼当日应有的规矩,该教还是得教。” 孙嬷嬷又迟疑道:“秦掌教,不是奴惫懒,西辞院这位实在特殊,不若等王爷回府再行定夺?” 秦掌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默默点了头,又细细打量了方柔一眼,这才跟着孙嬷嬷离开了花园。 她二人的动静被方柔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这下连玩儿的心思也没了。 她拉过春桃问缘由,可春桃也是一问三不知,她成天跟在方柔身边,王府里的大事小事想打探也没个机会。 二人便转头回了西辞院,方柔总觉着那秦掌教来者不善,用过午饭,躺在软榻怎么也睡不踏实,由此把她派出去探探口风,也好叫自己安心。 春桃一去没了影,方柔心底就更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