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冲、孙立是邻居,遭遇梁师成的棚户区改造,拿到一些拆迁费让他们自己租房子住。 “这东京是住不得了,”林冲说道,“俺要去洋州投奔朱相公。” 孙立说:“俺自也去。” 又问其他几位结义兄弟,李进义、花荣、柴进、关胜立即响应。张青、徐宁等人,略微犹豫之后,也愿意同进同退。 他们还各自叫上好友,带着自己的家人,护送杨志的妻儿,总共近百人分批离开东京。 …… 张根抵达金州已是夏天,他带着一妻两妾一女。长子张焘留在京城做官,四个儿子则在老家读书,等到下一次解试,再让次子、三子到襄阳参加别头试。 “金州果然穷困。”进入洵阳县地界,张根忍不住感慨。 然而洵阳县已经算金州的富裕县。 妻子黄氏说:“偏远州县,自不能跟淮南、江南相提并论。相公欲招那朱成功为婿,奴却还没见过,不知其相貌如何。” 张根说道:“我也没见过,听闻其颇为英武。不论长得如何,好男儿是才德立身,容貌反而还在其次。” “若是美男子当然更好。”黄氏笑道。 黄氏也来头不小,她的父亲叫黄覆,官至副宰相。 黄覆最初坚定支持王安石,因非议市易法又得罪王安石,最终还是缓和关系拥护变法。 另外,李纲不但是黄氏的女婿,还是黄氏的表侄子。 这些家族,都是数代联姻的。 一家人在码头登岸,没有引起啥轰动。 张根是朝官不假,而且直龙图阁,但他现在被贬为团练副使,手中权力还不如州衙胥吏。 这种贬官,一般人不想接触,万一得罪了某个大佬呢? “秩序倒是井然,”张根点头赞许,“一路上不见私栏,朱成功不但掌控州城,治下属县也能压得住,实在难能可贵。” 他们租了一辆骡车进城,黄氏问车夫:“我等是来投亲戚的,亲戚在朱太守手下做官。这位朱太守为人怎样?” 车夫笑道:“在朱太守手下做官,那可得小心伺候。” 张根问道:“怎要小心伺候?” 车夫说道:“朱太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州衙和县衙的公人,被他押送去襄阳好几十个,听说有不少要杀头流放呢。当官的也不好做,事情办不好得挨骂。便是通判,都被太守骂得没脾气。” “这岂非酷吏之流?”黄氏问道。 车夫却说:“不是酷吏,朱太守对小民好得很。州衙门口设了民意箱,谁有冤屈就写信投进箱子里,朱太守会让司理院好生审判。朱太守刚来的时候,就亲自重审了一桩冤案,里面牵扯好几条人命呢。俺给你们讲啊,那案子可离奇得很……” 朱铭亲自审理的冤案,估计会一直流传下去,因为包含了所有的流行元素。通奸、情杀、灭口、诬告、夺产……这些凑在一起,足够老百姓讲古的,讲给儿子听后,还能讲给孙子听。 车夫说得滔滔不绝,仿佛他亲眼目睹太守审案一般。 黄氏低声对小女儿说:“七娘觉得怎样?” 张锦屏脸蛋一红,低头垂眼道:“单凭父母亲做主。” 张根却说:“民意箱此法极好,我若是起复,也在衙门口设个民意箱。” 张根掀开车帘一路观察,忽然问道:“怎不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