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赚钱啥都愿意干,集全家之力供养二弟读书。 因为二弟考中过举人,最有希望做进士翻身! 然而官府却不放过他们,因为蒋家以前是三等户。家道中落了,户等却不减,什么苛捐杂税都有他们的份,而且还比一般农民收得更重。 “父亲,反了吧。”蒋成务回到屋里。 蒋仲儒是村学老师,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满头花白。 村里读书的学生不多,束脩也收不到几个,平时还得自己下田种地。 他年轻时候,性情耿直且暴躁,殴打过本县大族子弟,从此被打击报复二十多年。 而且钝刀子割肉,不一下子弄死,年年摊派都有他家。变卖了许多田产,户等一直卡着不给降,非要把他折磨致死才甘心。 听到长子说要造反,蒋仲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说:“一旦造反,你二弟寒窗苦读,万般心血都白费了。” “我考不上的,索性反了吧。”蒋成栋走进来。 蒋仲儒问:“又没借到钱?” 蒋成栋苦笑:“官府盘剥越来越重,咱家的情况谁都知道,四里八乡哪个愿意借钱?” 不多时,蒋成梁、蒋成章扛着锄头回家。 四个儿子围着老爸站好,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这次怎么也要举家造反。 仇家和官府欺人太甚,今年已来搜刮好几次。 这回朱家父子在洋州造反,利州各县紧急招募乡兵。不是独子的家庭,也可以不出壮丁,但需要缴纳免夫钱。 蒋家四兄弟,须出壮丁二人。 要么去当兵打仗,要么按照户等,交四十贯免夫钱。 他们已拿不出恁多钱了。 “姓朱的能成事吗?”蒋仲儒担忧的是这个,他对造反毫无心理负担。 蒋成务说:“管他能不能成事,咱们造咱们的反。官差给了最后期限,十天之内,不把免夫钱交上去,就要到家里来抓役夫了。我父子五人,皆读圣贤之书,若被抓去做役兵,今后还怎么立足乡里?官府辱我至斯,便是杀头也要造反!” 蒋成梁也说:“二哥考上过举人,他不须应兵役的。官府自己怀了规矩,就不要怪咱们拼命!” 蒋成栋说:“今年已征了两次免夫钱,地里脚钱也涨到300文,各乡各里的农户不堪重负。我们可学王小波,打出等贵贱、均贫富的义旗,再杀一两家劣绅地主,必可四方响应杀进县城!” 满头花白的村学老师,缓缓站起身来:“那就……反了吧。” 兄弟四人,先去找蒋家曾经的佃户,把收不回来租子的欠条全部撕掉。又串联村里最穷苦的人家,宣扬“等贵贱,均贫富”思想,还说朱家父子已占了汉中,很快就能杀到利州这边。 不到十天,官差再次进村,挨家挨户催逼免夫钱,给不出钱的就抓走壮丁。 “官府这是要逼死咱们!”蒋成务扛着锄头说。 蒋成栋道:“我在县里的同窗说,朱氏父子有十万大军,已经杀到三泉县,下个月就能来利州。官府抓咱们去当兵,是让咱们去死!” 这位可是中过举人,还去京城赶考的读书人,他的话具有无限说服力。 不仅村民信了,就连官差都信了。 下乡征税的都是小喽啰,接触不到太多信息。他们面面相觑,担忧朱家父子,真带着十万大军杀来。 “打死这狗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