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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五 难觅真凶(2 / 3)

是跪倒,伏身便只是求情。

君黎心中一软。他还记得幼年时受滕莹照顾——那时她夫君顾笑尘新丧,顾笑梦也还年少,顾世忠在徽州未成气候,滕莹生下了顾如飞没多久,身体极是虚弱,独自撑持一家内务。纵在那样的景况之下,她也不曾将他这个新来的道士当过外人——今日回想,又岂能或忘。

可是与其说心是一软,不如说是一痛吧。滕莹本性柔顺,料想对顾如飞从小到大也多是遂意,终至于今日也由着他来找了自己麻烦——而到了最后,现在,她拦不得顾如飞,也只能来拦着自己。假如今日不敌的是自己,她又会如何?会否只是眼睁睁看着呢?

固然,他深知自己不该如此去想——顾如飞是她独子,世上再无人能比他更令她爱护。可说到底,一切难道不终究是她在欺自己比顾如飞更易心软罢了?就连这柔弱的女子也知道该欺着自己,与那时单疾泉欺自己心善一样。每到此时,他便会发现自己的优柔其实一点都不曾改变——明知自己的退让不过是要招致对手的变本加厉,他还是学不会狠辣。就算没有滕莹,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对顾如飞如何的。

顾家二十余人已伤了十五六,余者一时亦已不敢上前,只要他肯罢手,打原也是打不下去的了。君黎收了剑,上前几步欲待去扶滕莹,顾如飞抢先跃上用未伤的一臂扶起了她,恶言道:“别碰我娘!”

背心里忽有风响,君黎心知有人趁疏来袭,正欲转身,门外忽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背后之人仿佛是吓了一跳,已然抬起的一剑竟就此止步不前。

“程叔叔!”顾如飞看见来人,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程方愈快速步入酒馆,一把挡过了堂中夏琝举剑的手腕,道:“你们干什么?教主都不为难他了,你们还在这想要乘人之危、倚多取胜?——还想要不自量力、背后偷袭?”

顾如飞原还指望程方愈能为己出头,不料他开口是如此态度,已知今日反败无望,咬唇道:“今日他伤我们顾家这么多人,此事终也是要有个说法的,便等着吧!”当下里搀了母亲,便道:“我们走!”

君黎苦笑。所以朱雀对自己的那些期待究竟都是空想吧——此情此境若换作了朱雀,就算不拿人性命也少说要将顾如飞、夏琝之辈几个耳括子打到起不了床的,可自己到头来依旧还是个“软柿子”,就因为滕莹求情了一句,竟连争辩的话都难以多说。

不过见夏琝也灰溜溜收剑欲待悄然同去,他还是适时想起有事要问他,开口道:“你先别走。”

夏琝闻言浑身一栗,哪里还敢妄动,只得站住了。

“呃,君黎道长,”程方愈见他如此,反有几分不安,“夏公子他……他固然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可他……他是敝教主的表亲,在下斗胆,向道长求个情,还请你能饶他这一次,不知……”

君黎已是无奈,笑笑道:“程左使开口,有什么饶不得。十八年前左使就在这个地方救了我一命,今日又救我一次——无论如何,我总要给你个面子。”

程方愈摆手苦笑道:“你又何必要如此说,以你今时今日的功夫,他又岂能得手。”

“左使言重了。我不是要为难夏大公子,只是留他想要说两句话。”君黎瞥了夏琝一眼,“却不知左使特地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这叫我怎么说呢……”程方愈看了看刺刺,“若你们不介意,坐下来听我一言可好?”

酒馆已是桌椅倒转,溅血点点。程方愈见得君黎脸上的踌躇之色,只道他是因这地方狼藉,便道:“你稍待片刻。”便回头去寻掌柜的出来收拾。

君黎才道:“倒不是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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