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凤鸣”,原本属于他的“越歌”两字才顺给了下一个。 鲁家庄见到十五时,他没有认出他来。当然认不出。他随母亲离开洛阳时,沈越歌还不到三岁。将近二十年,他没怎么关心过分崩离析后的沈家人去了哪里,去年偶然遇到已嫁宋然的沈越舟,他大感惊讶却也没有强要相认。宋然说她姓岳,想来她和她身边的人早已抛开了久远洛阳的那个没落本姓,把“沈越舟”变成了“岳舟”。她一母所生的弟弟越歌当也如是。 即使见到地下河之上斜悬的那件旧物冷弦,他也依旧不怎么相信十五真就是那个人——只是突然回想起宋然说夫人岳氏是建康人,而恰好十五也是。他便就多看了他几眼,想从中回忆起当年那个两岁幼童的模样——自不可能回忆起来,也只能试着叫了他一声“岳歌”——没想到他应了。 此刻,便在这再无人到来的地下河彼端,卫枫、卫栀、卫楹,甚至刺刺——都可以为逼十五让开去路对他痛下杀手,只有他不能。十五说赢不下他们的联手,却无论如何不肯提早脱逃,那么自己能做的,也只剩临阵倒戈了。 十五显然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他谨慎戒备良久,才放下刀:“什么意思?你不动手?” 沈凤鸣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感兴趣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十五才想起他们原本还有这样一件交易。“那你说说看。”他显得十分无可无不可,仿佛是沈凤鸣求着要告诉他也似。 “你认得这个吗?”沈凤鸣抬起一只手,十五能看见那只紧贴于皮肤的特质手套,他有点印象上回在鲁家庄见过,似乎沈凤鸣是戴着它给夏琛取的枪头,便道:“认得啊,不就是你的手套?好像很牢靠,什么材质的?” “你就没有发现——它与你那根冷弦,是同一种材质?” 这个问题让十五愣了一愣,“我看看。”他便伸手摸了一把,“好像还真是?你这哪来的?” “你那件呢,哪来的?” “我不晓得——家里的,从小我就玩这,”十五笑起来,“不过我就那一根,跟你这差远了,不值钱。” 沈凤鸣脱下手套,递给他:“这本来是你的。” 十五一怔,并不伸手。 “我记得你满两岁的时候,家里摆宴庆祝,我同我娘也去了。”沈凤鸣望着外面已然黑尽的天色,仿佛望到了某个记忆中的夜晚,“席上爹有个要好的朋友刚从西域回来,带了一件礼给你,就是这副手套。就算我都看得出来这礼物很贵重,爹和你娘都很高兴,但是也有人不高兴——爹一共有四房妻妾,你母亲是第三房,你是最小的儿子,一贯不受大房待见。我们那位大娘,当着所有人的面,便说这手套分明是大人戴的,你才两岁,又用不了,这么宝物放着可惜了,还不如给她的儿子先用起来。他儿子多大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我那时候七岁,他应该——总是比我大好几岁,确实勉强算是个大人了。大娘一贯强横,你娘性子弱,便不敢吱声,旁人见爹都不说什么,更不会说话,只有那个送礼的朋友尴尬咳嗽了两声。大娘那时已经连盒子一并都抢过去了,听那人咳嗽,便把手套拿了,把盒子推回来,说里头还有几条花边挺好看的,留给孩子做些边衬。她真是不大识货啊——我娘后来与我说,那其实不是花边,虽然确实是做手套剩下的边料制的,但材质难得,而且一整根都精细磨过,已经是极好的防身之物,论用途论价钱,都不比手套差多少——也就是你手里的冷弦。当时我在一旁半懂不懂,却也不妨碍我十分讨厌大娘他们母子,倒是也没想过为你娘和你出气,只是觉得那手套不该是老大的,那顿饭之后,我就寻了个借口,找他玩耍。他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