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兮想要说话，顾及着这事儿涉及了第三人，犹豫了会儿，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庭院居然转瞬没了旁人的踪迹。
“……”
倒也不用如此“识趣”。
虽然没人，林子兮还是往杨戬的方向走近了一点，“既然这样的话，有些话，我也想早些和你说清。”
杨戬似乎也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肃了神色认真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杨戬，曾经，你有什么心事只会同嫦娥说，这个你无可否认吧？甚至新婚之夜，我们还因她有过一番争吵。”
林子兮组织了一下语言，干脆为自己的变化编了个正式理由。
“当然，我当初的性格不适合听心事，或许你是出于这个，至于是不是，我已不想再深究，新婚夜里那一次歇斯底里，于我已经够了。我好歹也是西海三公主，自小也是父王母后和众位哥姐如珠如宝呵护着长大的，你有你的骄傲，我自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变成妒妇，所以，你离开十年，我便强令自己心冷十年，之后，只当与君初相识。”
杨戬神色微怔，似有动容地看着她。
“我方才同你所说，确实是真心……杨戬，你不必挂念我先前对你说的恩情，若你心里真有嫦娥，你就同我和离，一身一心干干净净地存着她向着她，不要拖着我。”
见杨戬立马就要说什么，林子兮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而后自己继续道：“我知道，你杨戬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因为娶了我，便将我当成了妻子爱重，即使心有涟漪，也会被你压在心底。但我也知道，你是个磊落之人，心中若真有什么，在我如今这般询问的情况下，不至于隐瞒我什么。那么，杨戬，你是否心里有嫦娥？”
林子兮说完，满眼认真地对上杨戬的目光，却被他凝重的深情给刺得不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我尊敬嫦娥。”
杨戬抿了抿嘴，对自己的柔软有些难以启齿，初见嫦娥起舞便让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后来她也是像母亲那样地温柔可亲，以至于在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关切时，他总忍不住静下来，静下来去听。
往事不可追，往时不再来。
如果他当初少一些叛逆……
林子兮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
杨戬则细细地回想与嫦娥认识后发生的事情，慢慢地回想起初见时的心境，慢慢地剖析着，也提到了原主纠结的那件事，“那日，你说你们劝我不听，嫦娥一劝我就肯回来还魂。其实，是她同我说起了你……”
这些话，如果不是这样郑重而认真的妻子在问，在拿他们的以后去问，他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
他很明确地知道，他不想要同妻子和离，他喜欢成亲以后的日子，就像曾经的爹娘一样，让他的心安宁自在。
他喜欢看着她轻松快乐的笑，这种喜欢，他深切地知道，和当初知道自己订了亲忍不住想去偷偷看自己未来妻子的感觉不一样。
“你若问我对嫦娥的感情……在我心里，她确实是不可消磨的存在。我初见她，便想起来母亲，她又和我娘要好，所以，她是特别的，所以当初你因我和她之事同我闹，我才会这般生气。”
杨戬喃喃道。
特别在哪里，大约就是那时茫茫然中的一抹心安吧？
像母亲一样。
她在，就很好了。
母亲若是能再像她一样对她说些叮嘱的话，他大概再死个一百回也愿意。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便信你吧。”
杨戬答得这样坦然，林子兮也不想再深究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