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是舒汀说的。 她从家离开之后本是打算回饭局,但走到地铁站门口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房间里的灯还暗着,舒汀一直以为应繁声还在情绪内耗之中,所以才选择在楼下等待“时机”。 “对不起。”应繁声先道了歉,“我没有想要赶你走,只是那个时候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如果伤害到你那我跟你道歉。” “抱歉,今天是我莽撞了。”她翻来覆去地回想过郑越的话,又重新带入了应繁声的处境,“我没有经历过你的处境,总用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掩盖你身心受害的事实,确实很不理智。” 她承认自己有着语言表达的天赋,但有时候语言的偏颇是赤裸裸的伤刺,她没有感同身受,又何谈宽慰。 “忘不掉就忘不掉吧,或许可以换个方式,挤压一下它卷土重来的机会。”舒汀看了看时间,“我好饿,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我请你吃吧,算我赔罪。”应繁声又道,“你还没有找到新的住处,就不用搬走了,或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直在这儿住着。” 他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态度,生怕舒汀因为他没有分寸的话而误解了他的意思。 “房子我还在尽力找,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在离开的时候补上房租费的,就当我最近是在你这里租了房子。” 应繁声本是要拒绝,但转而一想或许只有交换平等了才会缓和她的拘束感,这样一来他也没再反驳什么。 “那吃什么?” “吃火锅吧。”她已经馋了好几天了,原本是打算今天大饱口福,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的局还是泡汤了。 “那回去拿车钥匙吧。” “不用啦,我都已经踩好点了,就在附近。” 大概确实是很饿了,舒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这一顿自助火锅可算是都是让她吃回了本,反观应繁声倒是胃口轻减。 “嗯……那个,郑越的话你不要太在意,他的初衷确实是想你赶紧走出伤痛,虽然有时候很难做到跟你共情。”想到这一层后舒汀开始给郑越说好话。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他是豁达热心肠,这是掩藏于他外显情绪下的内核,如郑越所说,他确实心软,这一点舒汀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 “知道你是心软的神啦。”她弯了嘴角,又起身去拿来一份虾滑。 应繁声还是不自觉地看进她的酒窝里了,细细回想,好像前几天跟她见面之后并没有见到她如此开心的面容。 结束了晚餐舒汀摸着肚皮钻进了蛋糕店,“这会儿打折哎,要不要吃点甜的?” 她杂七杂八地买了一堆,掏出一份泡芙递给应繁声,“尝尝?” 他不爱吃甜的,但也给了面子并没有拒绝。 “正好填一下冰箱里的空缺……嗯明天我去超市逛逛。” “这个你不用管,吃什么我会准备好的。” “那怎么行,我总不能一直白嫖。” “那随你吧。”争到最后应繁声服了软。 “对了,我怎么没见你的行李?” “还留在省里的,我让我同事帮我捎回来吧。”他走得很匆忙,甚至连手机充电线都没有带。 舒汀并没有过问他这次情绪崩盘的具体原因——准确地说她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也不会再试着去说什么宽慰他的话,既然这么久都纾解不了,那她的话无非是来添堵的。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