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外卖:“靠,我得赶紧上去了。”
他摸出不知何时静音的手机,上头一排来电,计佳韫和陆舟扬轮流打过来。
“完蛋了,”余璟正匆忙编辑消息发回,“上头那俩估计想灭了我。”
大黑狗应景地叫一声,余璟分它一眼,转向陈之叙:“帮我牵回物业?”
陈之叙脸色臭到极致,狗子绷直绳,喊救命般朝余璟叫。
气场比磁铁同极更要不合,余璟尴尬抚颈,又去望许杏然。
许杏然冲他友好笑笑,话语无情:“我去趟卫生间。”
楼底有公用卫生间,盥洗室靠外。
以水扑面,珠串沿颊线跌落。半抬起头,许杏然压回两侧微湿发丝,凝视镜子里没有血色的脸。
生活过成战役,时刻打起精神,她很想回家长睡不起。
出到门外,陈之叙倚在廊壁抓她。
目光相触,他直身走来,步子踏很缓。
再无人旁观,许杏然连体面外壳都彻底褪去,脚步黏住,收紧双臂防备地看着他。
陈之叙算是发现了,当着他的面,人话鬼话她都能说。看他抓耳挠腮地陷入谜题,一行公式也写不对,是她能找到的最大成就感。
“耍我很有意思吗。”
隔一段距离,陈之叙迁就地压身看她:“怎么,被我看到过得不好,就开始翻找老招数?”
“我是为了你。”唇瓣小幅度翕动,许杏然声音弱却稳:“你好像没跟余璟说,你的前——,额,是我。”
飞快睇他几瞬,她抿抿唇:“谢谢你,我很感激你,我也向你保证,我在余璟面前不会暴露任何事。”
脑海脱离控制,回溯许杏然在外头的话。
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投桃报李还有这种奇妙的适用场景。
陈之叙瞬间气到发笑,思维卡顿,偏眸不愿再看那人。
生平第一次,陈之叙感受到别样的耻辱,因为几句再平常不过的盛赞。
那些字句如刀,一寸寸剐入自尊,淋得他胸腔滞涩。
他自认胜算在握,生活侵袭,言语逼就,她迟早坦白。而眼下,连认知境界都要被扩宽,他简简单单几个问和棉花拳头有何区别。
喉头涌动,陈之叙试图找回声音:“许杏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换夸奖?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深呼吸,他极力在愤怒中平稳:“我不是寺里那些佛祖,我不用听这些东西。”
嘴唇张合几下,许杏然硬声:“我没说谎。你帮了我,我自然要维护你——”
“谁帮你了。”他咄咄逼人地追话。
飞快眨几下眼,许杏然斜斜瞄他,摸不准答案。
廊道里像有结界,将二人分隔,他的怒火无法伤她一根毫毛。独角戏无时不是进行时,现实打击下,陈之叙的情绪被掼入更深谷底。
在挫败涨潮之前,他毫不留情地抽身,甩开许杏然这道心情诅咒。
晚几分钟,许杏然也回到停车场。
陆舟扬和计佳韫都下来了,围着余璟逗那只大黑狗。视野良好,陈之叙的车不在了。
迟疑的这会,余璟先望见她:“许师妹,愣那干什么。”
许杏然干巴巴应声,小步跑过去。
等陆舟扬和计佳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