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诗会夜宴较多,在下才名远扬,邀约颇多,盛情难却,不得而已。 元怀民正色:“不过下官不敢喝多酒,害怕误事,只是睡少了点,不会耽误点卯,长史大人请放心。” 欧阳戎点点头:“元司马晚上要赶的场子倒是挺多。注意下身体吧。” 无力再吐槽,他提醒了下,就放他过去了。 不过江州司马本就是有职无权的职务,点卯又有上午上值签到后,必须待足多久,才能请假早退的最低规定。 于是,元怀民每日上午来到正堂后,都要坐在欧阳戎对面的座位上,与他大眼瞪小眼。 欧阳戎上午有事务要处理,没空理他,可怜元怀民闲的没事干,东张西望,神游天外,和坐牢一样,又强撑着,不敢睡着,落得疏忽职守之罪。 周围多了个闲人,欧阳戎发现自己也被弄得受到点干扰。 “长史大人,昨夜雨急风骤,风云异色,天气突变。因下官尚在梦中,猝不及防,不幸受凉! “鸡鸣之时,吾方发现。不想为时已晚矣乎!恳请半日之假,早归休息……” 这一日上午,欧阳戎照常又收到一份元怀民的请假书,他扫阅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欧阳戎发现这位元司马每日写的早退请假书,理由竟然都不重样,昨日心绞,今日受凉,明日又是跌伤,写的有理由去。 “元司马文采不错。” 欧阳戎朱笔提字批准,反正待在旁边也是碍事,早退的请假他一般能批准就批准了,不怎么为难。 “多谢长史大人。” 前一秒还愁眉苦脸、没精打采的元怀民拿着假条后,难掩欣喜的走出正堂大门,走到外面,他顿时挺直了腰杆,意气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元司马升回长安京兆府了呢。 欧阳戎摇摇头。 本以为事了,就可以安静办公了, 但是这一日,元怀民照常请假离去后,正堂内剩下欧阳戎一人办公。 至于王冷然,主打一个体恤民情,热衷接见匡庐山的名士高僧们,在后院清谈,来这里的次数不多。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长随跟着小吏跑进正堂,欲言又止:“老爷,不好了,元司马他……” “他怎么了?” 欧阳戎放下笔,跟着长随一起去往马棚,刚到地方,他就看见令他眼皮狠跳的一幕: 原本属于“冬梅”的马棚大门敞开,空荡荡的,而不远处,一抹暗红色影子正在奋力追逐某个绿袍官员。 哒哒哒的马蹄声、愤怒嘶鸣声、还有男子亡魂大冒的声音,响彻在大院空地上。 长随凑近,小声倒:“老爷,小人一来就看见冬梅在追元司马,冬梅好像是他放出来的,也不知怎么惹了马怒……” “这……”欧阳戎转头看了眼空荡荡马棚前地面上散落的纸笔,他眼角抽搐了下。 不远处。 元怀民正在前面哭爹喊娘,求饶狂奔。 冬梅红了眼,在后面穷追不舍。 人当然跑不过马,虽然某位江州司马使出了吃奶的劲,凭借空地小、马匹施展不开,而人又质量小、好掉头,左拐右绕的。 但终究还是被冬梅逐渐拉近距离。 “长史大人,救命……啊啊啊!” 元怀民话还没说完,就被冬梅追上,顶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