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放下心来，今日这一场，他们倒也算基本达到了目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没来得及在暗阁里放点李归玉的东西，李归玉牵扯去。 本来是指望着用那本名册，没想到被李归玉毁了…… 洛婉清有些可惜，和朱雀一路走回去，将张九然安置下来。 等安排好张九然，朱雀摆手：“我先走了，你照顾她。” 等朱雀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洛婉清和张九然，她静静看着张九然，像是看一场注定走到尽头的命运。 在护寺将张九然捡回来时，她哭的撕心裂肺，她庆幸自己来得及时，想给她一个新的人生。 她不希望张九然想梦里的上一世一样，命绝于西北。 然而当秦珏站在大殿，说出那句“七十三条人命”，“血债血偿”，她却突然觉得，或许，西北，的确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靠在床头看着张九然。 脑袋空空看了许久，门外突然传来卷帘之声，洛婉清警觉抬眸，就见是秦珏站在门口。 洛婉清松了口气，秦珏平静看着床上张九然，沙哑道：“她何？” “人没事。” 洛婉清说着，看了一眼床上，张九然指尖微动。 洛婉清一顿，随后假装一无知挪开目光，解释道：“她经脉刚刚续上，我们也救得及时。” “我知道了。” 秦珏说着，走到床边，他坐到椅子上，平静看着张九然。 他看了好久，洛婉清迟疑着：“你……算怎么办？” 秦珏抬眼看她，洛婉清抿唇：“她就是算留着这条命给你，今她没成，怕是会第次，你怎么想？” 秦珏不说话，他垂眸看着指尖，缓声道：“我在牢里的时候，一直想，等我再见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我决不能让她好好活着。后来你无知无觉的她托付给我，我看见她，我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便动不了手。我怜悯她，更怜悯我自己。” “每日我白日照顾她，夜里就想杀了她。可每次走到床边，不明白，我杀她做什么。” “可留着她，结果就是每夜每夜，我都在做梦，”秦珏闭上眼睛，“梦见我人质问，梦见满地鲜血。” “后来有一日，我去她娘的成衣店里，我看见她娘做了一件好漂亮的衣服，那衣服就是她的尺寸，只是她今更瘦些。我问她娘，这衣服卖不卖，她娘说，她不卖，她女儿过些时日会来。” 听着这些话，躺着的张九然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秦珏轻笑，抬眼看向洛婉清：“她娘一直知道她活着，但不敢认，怕给她添麻烦，只能是每次她易容去买东西的时候，多给她塞点东西。这快一年没回去，她娘就一直在担心，在等，在想她女儿怎么了。她了，她娘怎么办？” “我不知她到底是当了，是活着，直到今日，她自刎在我身前——” 秦珏说着，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我觉得好疼。” “心痛绞，恍若凌迟。” “她了，便一无知，干干净净的去了，可我得活着。王氏尚在，我得我仇继续活下去，秦氏剩一半老小，我得照应。你说她，惩罚的到底是她，是活着的人？” 他抬头看洛婉清，忍不住敲砸在扶手上，怒喝出声：“明明罪人是她，何最后痛苦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