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遭到舞伴数次不经意的踩踏感到困惑。 “加勒比海盗都有行事准则，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义气！” 女生到底还是没有扮演过如此盛气凌人的角色，低头打量着整洁鞋面上突兀的黑色印记，不好意思地拿了纸巾递给小学弟，“您擦擦。” * 仅仅只是传话筒的霍逸玦学长更觉得自己可怜。 一周一度的新闻学概论选修课。 南楼二楼男用洗手间。 才一进门，他就看见最近学校表白墙上某话题度极高的小学妹满面愁苦地站在洗手池前，紧接着她像是肃穆又缓慢地下定了某种决心，抿起了双唇。 “这是在男厕所平复上课心情？”第二次在这里与顾清让重逢，霍逸玦轻车熟路地打趣道。 女生恼怒地回头瞪他：“帮凶！大骗子！”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霍逸玦投降般举起了双手，“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赔罪？” “什么秘密？” “你来机场接我那天，我哥给我发过你的照片。” “我早知道是黑照，这算哪门子的秘密？” “不是哦。”霍逸玦故作玄虚地打开了手机相册，“是你和星潋零距离的双人合照。” “哈啊？” * 真的建议学校把“大学生讲话不要那么暧昧”写进校规。 阶梯教室的连排座位，让没有防窥膜装备的手机倍感艰难。 顾清让悄悄摸摸地打开了和霍逸玦的聊天界面，以左斜15度的姿势避开右方照片另一主角的视线，点击下载原图，放大。 照片背景是在大巴车。 那时的李星潋还留着一头张扬无比的七彩鹦鹉头，女生恍惚想起来，这是大一去郊区友校H大打完辩论表演赛、回市区宿舍的途中。 那场的辩题也还挺有趣的：爱更刻骨铭心，还是恨更刻骨铭心？ 通宵和队友们在图书馆头脑风暴的少女，险些就头脑不清被李星潋带到“有爱有恨全都无所谓，因爱生恨才算真正刻骨铭心”的沟里。 想要打好一场辩论赛还挺不容易的。 无数知识的积累，与平常相异的思维方式，特定时刻的清晰表达，底气十足的有力回击。 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知名杠精李星潋。也算是物尽其用。 H大是以文科见长的师范类院校，图书馆五楼报告厅空调冷气像扑面而来的肆虐风雪。 春末五月只着短袖的顾清让，在结辩时被冻得牙齿发颤，对方指导老师大抵是认为她太紧张，临走前非常和颜悦色地送了她一大包H大文创周边产品。 女生道完谢，上了大巴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邻座乘客李星潋的一顿嘲笑：“顾部长难得也会不伶牙俐齿。” 双重否定表肯定。 女生一点也不在意，随手扯过李星潋的超薄空调毯往身上一盖，还分了它主人一半：“你不冷吗？” “……冷死了。” 前座听完全程对话的霍羽礼回头评价道：“年轻真好啊。” 冗长乏味的回校路上，大巴车上安静无声。 少男少女因为连日的忙碌，困顿得双眼几乎都要睁不开。女生不自觉地靠近热源，舒舒服服地在男生肩头寻了个地方，复又沉沉睡去。 七彩短发和黑色长发交缠钩织，偶尔颠簸的行车也没有影响顾清让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