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打开食盒,见这春水包还热乎着,有些微讶。 明府的春水包做的不错,她有时确实会多用两个,谢不倾难不成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 她不过思索这刹那,谢不倾见她低头看着,以为她这矜贵娇气鬼儿是不会自己破春水包,便拿了一边的玉箸来,亲手破了一个,以手护着撷到她唇边,有些无奈地轻笑道:“明世子这般矜贵,连春水包都不会自己破,也难怪带着个使女伺候你用。” “只是明世子应当晓得,同使女太亲近,总惹了芳心去。” 上一句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这后一句更是耐人寻味。 初时明棠还不曾反应过来,愣愣地咬了一口小包子,口中的汁水喷香炸开了,她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几乎气乐了。 这狗东西这般能记事? 先前太后寿辰,她进宫赴宴,路上双采端了一盒春水包来,伺候着她用了。 彼时谢不倾策马自她马车边而过,还不阴不阳地看她一眼,正好瞧见双采在伺候她用膳。 如此一桩小事儿,他怎生还记得,还这时候拿出来说项? 后头那一句更是离谱,若非知晓谢不倾素来是个阴阳怪气之人,明棠几乎以为他拈酸吃醋了。 明棠便将食盒里另外一双玉箸拿了出来,一面自己动作娴熟地破着春水包,一边说道:“那又如何,便是惹了芳心去,本世子也不是不能负责。本世子院子里头的使女,个个都忠心娇俏,如此佳人,本世子也十分受用。” 她第一回在谢不倾面前自成本世子,就如同傲气的小狐狸抖索抖索浑身昂贵漂亮的毛茸茸似的,丁点儿不惹人生厌,反而让人有些—— 爱不释手。 只是她这话,说得实在好似好了伤疤忘了疼。 谢不倾的眸光微微有些发沉,一挑眉眼:“明世子好大的威风,不如与本督身体力行地演示一番如何‘受用’?” 也不知是今夜两人同被这破旧屋子里的灯火拢在一起太温和,亦或是今日的谢不倾贤惠贴心的太过非同寻常,明棠还真有那胆气同他调笑一二:“好说好说,本世子日后总是要娶妻的,不如洞房花烛夜请千岁大人观摩一二。” 谢不倾禁不住冷笑:“明世子真是好本事,你能成什么事儿?” 明棠也不示弱,口中一塞半个春水包,一边含混不清地怼他:“不敢,自是从大人身上学来的指头儿本领。” 明棠只觉得,她一个假郎君,谢不倾一个太监,他俩人谁笑话谁没本事? 半斤八两罢了。 谢不倾闻言,当真是觉得不能惯着这小兔崽子,给她两分颜面她便要上房揭瓦,什么话也敢说? 这会子是不记得自己被这点儿指头儿本领弄得如何死去活来的,胆敢拿着这等话来刺他了。 指头儿本领? 他会的可不止那些,只是不晓得她吃不吃得消了。 再说了,洞房花烛? 她也敢?! 谢不倾目光紧紧一锁,目光落在她从后脖颈一直延到衣领深处的红痕上,冷笑一声。 明棠若真有那胆气,他也不介意将那新嫁娘捆在一边蒙住双眼,只留她一双耳朵在,听听她的好“夫郎”与他究竟如何被翻红浪,凤凰于飞。 倒是明棠见他又黑了脸,指不定又在心中琢磨什么坏念头,立即警惕起来——自个儿这一身疼痛的,实在没那余力再被他折腾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