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极重了。 是……为了她? 明棠曾有一刹这般想,随后自己好笑的勾了勾唇。 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她未免也太看重自己有几斤几两。 大抵是摘星如此行事,品性与手段皆不入流,不配为从龙卫罢。 如此一想,明棠又重新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她一时没有说话,两人便静静地进了小楼,谢不倾空着的那只手不过指尖内力一点,楼中四角的壁灯便随着他的动作齐齐亮起,随后他便娴熟地拉着她穿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寻到了后堂上楼的木阶梯。 明棠借着亮起的灯火,悄然打量四周。 这经纬楼原本应当是个读书习武之处,如今却好似遭了洗劫一般凌乱。同方才在的正堂一样,雕梁画栋,心血所在;而今凄凉枯旧,风光不再。 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隐约可见其上道道划痕深深,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书杂乱地落了一地,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明棠只瞧见最近的一本是《凤首箜篌令》,心中暗暗一惊。 她在金宫之中学习诸般技艺,而在琴乐之中,她最擅长的便是凤首箜篌——这凤首箜篌早已断代失传,金宫为博一个独一无二赚足噱头,千辛万苦从前代大墓寻来一把凤首箜篌,还有乐谱《凤首箜篌令》,勒令明棠苦练。 这《凤首箜篌令》存世寥寥无几,价值千金,如今却如同草稿一般杂乱地丢在地上,蒙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土。 此物能在其中,其他看不清的书必然也是珍稀之物,这经纬楼果然如其名,包罗万象,浩瀚如海。 能有此等实力与财力建起如此经纬楼,必然是实力雄厚的士族,明棠把上京城的大小士族皆想了个遍,却实在想不出符合条件的士族来。 明棠心有思绪,谢不倾察觉到她的出神,叮嘱道:“小心脚下。” 明棠被他一言引得回过神来,点点头,继续随着他小心上楼。 他的手掌并无一丝赘肉,骨节分明地有些硌人,掌心指腹皆覆着一层练武留下的薄茧,坚定有力,拉着明棠缓缓地往楼上走。 明棠望着他的手,不知为何想起谢不倾指腹的那一点儿朱砂痣。 彼时在上京城门,她就是遥遥一眼,认出谢不倾指腹那一点朱砂痣,这才意识到那一夜在驿馆之中替自己解毒的恩人是谢不倾。 他的朱砂痣同她自己眉间那一点一样,只隐在肌肤下小小一颗,如同一点凝结的血,秀气又孤冷。 他两人生着一样的痣,叫明棠觉得太巧。 痣常见,朱砂痣却并不常见,杂书之中亦曾言及,朱砂痣是前世里难以忘怀的执念所化。 明棠确实有执念,她恨自己前世里孤苦无依孤立无援,以至于沦落风尘,今生再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那诚如谢不倾这般人,亦曾有这等忘不了的执念么? 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脚下的东西,踉跄一下。 还在谢不倾一直牢牢地牵着她,她才不曾跌倒。 “小废物,总是这般走也走不成。方才牵你,你还犹豫,若本督不曾牵着你,你便又要跌得头破血流。” “……”明棠欲辩,却又发觉自己说什么都实在苍白,便低下眉眼来,瞧着像是被训了的小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 谢不倾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他弯下腰来,将明棠一整个搂入怀中,抱着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