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一下子踩在他的手背上,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沈家表兄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脸上的神情终于扭曲,眼底浮现几分不可抑制的慌乱恐惧:“不要,我说,我说!” “我们在进温泉庄子之前,这人就已经在院中做护院了!至于究竟他几时来的,我当真不知晓!” “晚了。” 明棠一声嗤笑。 时不我待这个道理,若是沈家表兄不明白,明棠也不吝赐教。 沈家表兄喉中迸出凄厉的惨叫。 鲜血淋漓。 明棠收回了手中的匕首,甩去上面沾着的鲜血,慢条斯理地以手帕擦净,随后弃之若履。 雪白的丝帕落在地上,融入一团血污之中。 她没管后头那些凄厉的惨叫,偌大的潇湘阁这般声音也传不到外头去,随他叫喊。 明棠往外头去了,拾月嫌沈家表兄叫的太烦,塞了一颗止血的丸药到他口中,随后将地上的抹布扯了一团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他那些凄厉的叫声,匆匆跟上明棠脚步。 明棠微微垂着眉眼,显然是在想事。 拾月不敢打搅她——虽说上次在永亲王府已然见过明棠报复的手段,但再亲眼瞧见一身光风霁月的小郎君冷然挥刀的模样,仍旧有些胆寒。 明棠想完了齐照的事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忽然问道:“二房那头,可有什么消息?” 拾月摇头:“静悄悄的,没瞧见往外运送什么。” 明棠却道:“你回去之后就盯着,她昨日没动手,今日便会动手。” 萧瑟的冬风吹过潇湘阁后院的落叶,缓缓吹去弥散开的血腥味。 潇湘阁之中如此,二夫人的院中同样风霜刀剑。 她与明二叔各坐一端,明二叔脸上仍旧是老古板似的正经模样,膝上放着半卷书卷,目光沉沉好似正在看书,可那书页半晌也不曾翻动一页。 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脸上,满是怨怼。 两人这样对坐着,终于是二夫人先忍不住,怨气横生:“夫君,那日祠堂究竟为何?” 明二叔连眼波都不曾给她半个:“我已然说了,有人暗算,我一生光明磊落,几时做过这样的事?” 二夫人手中的手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恨恨道:“那两个分明不是给夫君预备的,为何是夫君入局?” 这一局是二夫人亲手所下,怎会料到出此差错? 那一条路上只有明棠的厢房在侧,她笃定有美人和药物的双重诱引下,这世上还没有哪个郎君能把握住,正喜滋滋地等着第二日丑事传开,却不想丑事的主角竟是自己的夫君! 明二叔并未听出此话言下之意,只觉得是女子争风吃醋,二夫人方才已经反复问过,他也早已说了自己不记得了,现下二夫人又在这反复说起,他听得耳朵起茧,十分厌烦地皱了皱眉:“说了百遍了,有人暗算我,我怎知道?” 二夫人一想那两个丫头的娇柔模样,自己的枕边人竟与这般货色缠绵整夜,只觉得自个儿心都气得滴血:“夫君怎会完全抵抗不了?发觉是旁人暗算,夫君走就是了!” 她已经被怒火怒火冲昏了头脑,浑然忘了是她吩咐人将门锁死,明二叔想走也走不了——不过二夫人也算与明二叔成婚多年,怎会不知他面上一本正经,内里却最是个好色之徒? 他见了那两个美人,连道都走不动,就算不锁门,他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