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还以为她冻着了,连忙扶着她坐下,又去替她煮热茶。 “小郎,来喝茶暖暖身子。” 鸣琴端着茶盏回转,才双颊盈着笑意,捧到明棠的面前,手中却不禁一松,茶盏应声落地。 咔嚓,四下飞溅的碎瓷片,沾湿她裙边的茶水,都随着鸣琴浑身一同颤抖起来—— 明棠已经无声地软倒在一侧,双目紧闭,眉头都紧紧蹙着。 鸣琴一探她的额前,果然入手滚烫,轻轻唤了她两声,也不见她醒来。 第三回了,上京到如今也不过三月,明棠又病了。 鸣琴在心中不住地又骂又恨这上京城,急得落泪,又想起来之前谢不倾命西厂送来的药丸里有不少应对明棠冬日旧疾的药,连忙翻箱倒柜地去寻,化开给她喝了,再将她抱回暖榻上歇着。 药也不能立马见效,明棠到半夜还是烧了起来,鸣琴衣不解带地守着为她擦汗降温,偶尔听见明棠低低的一两声呢喃。 她道:“既如此,又何必分这些心思在我身上?” 鸣琴初时并未听清,下意识应了一声,便又听见明棠模模糊糊地叹气:“山下有没有富商巨贾住着,原也不重要。那烟火之绚丽,必是浏阳官造才能做出来的模样。敕造的烟火,富商巨贾便是斥巨资也买不到,我原以为,总是给我一人看的……” 鸣琴有些不大懂,她并不知道小年夜明棠与谢不倾同赏烟火一事。 “小郎?怎么了?” 鸣琴俯身到她身边,听她的呓语。 但明棠却不再说了。 她皱起了眉头,只反反复复地道:“罢了。” 总是她想的太多,罢了。 而此时南下的官道上,正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疾驰。 月色昏沉,夜风冷厉。 个个身怀绝世武艺的从龙卫,现下或装成行走的脚商小贩远远跟着,或隐着身形跟在马车之后,或装作寻常镖人骑马领头。 连从龙卫之中武艺最精湛的从龙卫“天”,大宗师奉天,如今看上去也不过只是个普通马夫,奋力鞭策马儿。 一行人在黑沉的夜色下如此匆忙行进,已经是日夜兼程两日,跑死数匹快马。 但耽搁不得,一点儿都耽搁不得。 两日日夜兼程,几乎从未停歇,终于勉强进了豫州附近,再往前一两日,便能到江州宣城之境,彼时再转水路逆流而上,进巴蜀南疆地界,这才可稍稍安心一二。 戴着斗笠的黄巾这两日疾驰,险些将他旧日的哮喘颠簸出来,轻声咳嗽两声,终于是忍不住小声说起:“要是针不金在,还能给我开两丸润喉的药丸。” 针不金是他们从龙卫之间的代号黑话,对应的正是“拾”字,代指拾月。 他身边的从龙卫忍不住瞪他一眼,小声道:“你要死别带上我,针不金有自个儿的任务在,谁顾得上你吃不吃丸药?” 黄巾再大咳几声,也不敢多说,只是叹气。 他们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说话声音其实细小,常人未必能听见,但这时马车之中,却响起另一个惫懒沙哑却仍积威深重的声音:“你有武艺傍身,她跟着你做什么?你不吃那些丸药便会死?” 言下之意,黄巾不会死,而另一位娇弱金贵的主儿却会因拾月守着而死。 这是这两日里,马车中人说的唯一一句话。 马车之中,正是密室之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