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棠没甚太大的反应,而封无霁除了一张明棠的皮囊,也并不认得她,只当姜思绵是她。 她这样想着,却忽略了那从奉祝宫金殿上跳下来的青年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青年人已然快要走到她的跟前。 今日大雪,那身影便穿雪拂衣而来。 他长身玉立,手中撑着一柄素伞,外头雪下得大,他在雪中慢慢走来,宛如一卷书卷缓缓展开。 他步履平缓,明棠这样定定看着他的时候,心中种种杂念都似乎随着他的步伐平静下来,天地雪幕之间,唯有他一人一伞。 是个很美的场面。 那人,也是个很美的人。 明棠有些看不清楚,眯了眯眼,终于在他踏入殿门之时看清他的模样——直到他走到了明棠身前。 与封无霁一样,他身着白衣,可他却比封无霁多出一丝红尘脱俗的气质,封无霁人模狗样,他却像是真正拓然出尘的君子。 明棠虽然无法看清那狐狸面具下覆盖的脸,但她能够看清那一双凤眸下藏着的专注。 无论此处今日的婚礼何等盛大,来往多少宾客,方才如何喧闹,如今又有多少人看着这一场热闹,他也不过只是这样穿过雪,静静地朝着明棠而来,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分明不是在看明棠的这张陌生面孔或是这副皮囊,只是一直落在明棠的那双眼上,微微含着点儿笑容。 他一直这般看着明棠,那双凤眼的瞳色极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就像是一团只倒映着明棠的清泉,几乎能把人吸进去。 明棠的目光从他的面具轮廓下滑了下来,划过他殷红的薄唇,光洁瘦削的下巴,又最终划过他那一身白色的衣袍,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却浮现起一句话——原来他穿白色,也同样极好看的。 明棠一惊,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恐怕是认得此人。 她正欲在他身上寻出些特殊之处,以辨认他的身份,目光就恰好落在了他那双如同精雕细琢的琉璃一般的手上。 正巧,他收了伞,明棠就正好看清,他那中指的指腹上,一点红痣。 就像是雪团之中的红玫朱砂血。 明棠的目光落在那颗红色的小痣上,不知怎么脑海之中似乎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可那些记忆闪动得太快,她甚至压根捉不住那些画面是什么,只是觉得身体下意识地有些脸红心跳。 见明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这似乎取悦到了他。 青年人比娇小的青丘小帝姬高了许多,他走到明棠的身前,便只能弯下腰来揉她的发顶,近乎喟叹一般:“小狐狸崽子,还真是小狐狸崽子。” 不知为何,明棠觉得心中有一股子熟悉感,实际上对他伸手过来抚弄自己的发顶的动作也并不排斥抗拒,至多是觉得以她的身份,怎能有第一次见面之人来抚弄她的发顶,还揉弄她的耳朵? 他身上的熟悉感太重。 那熟悉感甚至比见到封无霁的时候还要如同刻入骨髓,只是脑海之中朦朦胧胧的,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可是即便想不起来,便是看到他在身前,明棠竟也觉得,有那样一刻心安。 不像是见到封无霁时,封无霁靠近自己时的抗拒与反感,明棠见他,没有半分厌恶,倒好似剩下一股子愤愤不平的心绪。 明棠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愤愤不平。 于是明棠便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