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处处也只有铜臭之味,她看着好似那凡尘俗世没有的玄女,实则也早就被金宫的铜臭与恶臭交缠着。 花无叶看出明棠面上的不耐与不屑,只是摇摇头:“阿梦,只要你肯,远不必像现在这般辛苦。” 明棠并不说话。 这些话她听了不知多少遍,花无叶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也许明棠最初成为“眠梦”的时候,她还会因为花无叶的这番话而愤懑,到如今,她也没有那些愤懑在心了。 心如死灰,对花无叶也同样失望透顶。 她也不转过身来,不过是隔着琉璃镜子的反射,淡淡地与花无叶对视一眼。 看着这样一张着实脱俗的面孔,便是脾气古怪的花无叶也舍不得苛责。 身边的那些使女纵使早已经见惯了这位主子艳惊四方的容色,但回回重新见到她的时候,心中都只剩下无尽的感慨。 命运与苍天总是眷恋有些人,赐予她这般无上的容颜; 可命运与苍天也总不放过某些人,在这般的乱世里,因这样的容貌,才为她招揽来这般多的祸患。 所以说这位主子乃是金弓的魁首,但他的性子却极为冷淡,身边也几乎没有什么人贴身伺候话务业保姆,也不允许寻常使女凑到他的身边来,这些小丫头与她也并不熟悉,只是曾远远的见过她,或许帮她打扮过一两回,但如今这般静的站着,却也觉得这美人着实美得惊人,即便身上好似没有半点活人之气,居然仍旧那样叫人魂牵梦绕。 但是这样看着却又好像看出些他身上的不足之处,他分明生的那样艳丽双目之间却没有半点温度,无情无欲瞧上去像是一尊木头琉璃与冰雪雕塑的美人塑像。 他们平常不曾伺候,不知道他素来是这个样子,只是有些是你心中起了疑问,刚想问的时候便被老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你们下去吧,彻底没什么事了。 如此美人世所罕见。 进攻之中,等级森严下头的小丫头当然违抗不了上头的劳保,他们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直到这屋舍之中,空无一人的时候,老宝才如同打量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围着他左右而看。 乱世之中,金宫有最好的酒,一醉解千愁;有最美的美人,春风一场梦。 而如今金宫最大的摇钱树,便是已经过了及笄之年的眠梦——她当当真真是这金宫之中,最不能够近身,如同那镜花水月的一场梦似的绝世美人。 “阿梦,今日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心中想的无非是不愿伺候,但今日这个客人与旁人不同,你只要肯花出心思来伺候他,日后便是大半年都不用再陪人笑脸。” 花无叶还在絮絮叨叨。 明棠不搭理她,只是调弄着妆奁盒里头的脂粉与各色首饰。 而好似已然早就习惯了值班,与他说话,他却不回应的态度,也不说别的,只是笑了一声。 * 奉祝宫方才还在推杯换盏的种种热闹,似乎都在明棠这一句话砸下来之后戛然而止。 没有人不曾听见明棠在说什么。 谁不知道当年明棠痴恋封无霁,为了他连倒贴都可以,如今却说要和离——谁信呢? 大约确实是没有几人相信的。 封无霁不信,就连站在封无霁身边的姜思绵也不大相信。 封无霁还未开口,姜思绵却从二人握着的手中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晦涩不悦,她甚至先转过身来,含着两分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委屈:“帝姬……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