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着她好似正在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思量了须臾,沈柠柠装作若无其事地转正身子,悄然一点一点地挪近了盛承煜。 男人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唇角浅浅掠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直到正好隔着盛承煜的那把矜贵的宝剑之时,沈柠柠停下了挪动。 好似这是最后的安全距离。 她悻悻地摆动着手里的那根腊梅枝,竭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暗自祈祷着盛承煜赶紧闭目养神,好将这一页赶紧翻过去吧。 却在此时,盛承煜是那般自然地将二人之间的那把宝剑横亘在了大腿之上。 这…… 她该如何是好。 算了,装睡吧。 一睡解千难。 沈柠柠刚要闭上眼睛,就感觉身子一下子被盛承煜紧揽在怀里,惊魂未定之时,就见她方才坐过的地方,穿过了一支漆黑的暗箭。 就听到外面的凌北一边抽剑抵挡箭雨,一边冲着里侧喊:“殿下当心,密林处有数十名黑衣杀手!” 盛承煜应声知悉,一手护拥着怀中的沈柠柠,命令道:“闭上眼睛,不准睁开。” 几乎同时,另一只手里利剑随着铮鸣声出鞘挥舞翻飞着,数支浸了毒的暗箭便砰楞砰楞瞬间落地。 耳风稍抖,似是有下一批箭雨从另两个方向齐齐射来,盛承煜将沈柠柠往上一带,剑尖儿指地,腾然从马车顶部冲决而出。 又在腾空的瞬间翻飞轮转着击退了数个杀手。 凌北退后几步,道:“殿下,这些都是死士,你与王妃先走,属下断后!” 盛承煜唇角掠起寒意,压低的眸光中杀气逼人,“从来就未有本王先走的道理。” 随着话音落下,他将沈柠柠侧抱在臂膀之下,右手执剑,倾着整个身子,借着旁侧树干之势,猛然冲击到周围数个杀手,剑声嘶啦一道弧线,利刃饮血的刺耳声,数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吐血抽搐而亡。 本来遵着盛承煜命令的沈柠柠一直在紧闭着眼睛,但在方才的厮杀声中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哨音,下意识地偷偷睁开了一丝眼缝。 却猛然所见倒地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处悬挂着一支哨子。这种兽形哨子是玉瓷特制而成,她只在爹爹书房里曾见过。 这帮黑巾遮面的黑衣人是相府派出的杀手?! 沈柠柠心口说不出的惶然。 待眼前几个杀手被凌北解决之后,他提剑向着后方压低声音道:“殿下,这些杀手不像是皇宫大内的人。应是相府的人。在边陲之时,属下曾与那几个企图烧毁粮草的刺客交手过,与这帮人一样的身手。殿下需要留活口么?” 盛承煜冷沉道:“一个不留。” 沈柠柠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咽,垂下眼帘作没听见的样子,又紧紧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惊惶如麻。 从边陲大营到如今的都城城郊,盛承煜已这般清晰地知晓她的爹爹丞相沈睿是两次暗杀他的人。 那她作为沈睿的嫡女,如今身在安王府,呆在盛承煜的身边,岂不是…… 若是盛承煜又知晓她的脑子已恢复了,会不会如昨夜的梦魇中所梦见地那般,他知晓她脑子恢复之日,便是她的死期? 唉。 无论如何,眼下还是要先将装傻继续进行下去。 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