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嘶鸣着,一路奔向都城。 铁蹄扬起的雪尘如风云乍起,气势恢宏。 皇后苏珮站在行宫的高台之上,远远眺望着这一幕,满是珠玉的手,按在圆圆的廊柱上,用力到没了一丝血色,唯有那深红的蔻丹依旧夺目。 ** 是夜。 城西的工部衙门,巨大刺耳的嘈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火光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经过的行人,心惊胆战,纷纷避走,不敢抬眼。 不出半个时辰。 偌大的工部衙门,陷入一片死寂。 但火把与炭火的光亮依旧如昼。 再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工部所发生的一切传到了刚从城郊行宫回到皇宫大内的皇后苏珮的耳朵里。 她气得脸色陡变,满头的珠翠晃得频频脆响。 等不及多想,她满身华服直冲到了御书房,“陛下!承煜他……” 她未说完,却见陛下的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显然他也刚刚得知了今夜发生在工部的一切。 盛胤铁青着脸,“承煜竟敢如此大胆!蔡望一家刚刚被灭了三族没几日,今夜他又冲着国舅下手了!” 苏珮急道:“陛下,臣妾必须出宫一趟!臣妾就不信,承煜敢当着自己母后的面治国舅的罪!臣妾只有这么一个亲大哥!” 盛胤想起之前筹谋收回兵权的那个宫宴上盛承煜呈递上的那个‘册子’,眼眸一缩,稍一斟酌道:“今夜之事,承煜定是抓住了工部确凿的罪证,不然的话,他定不敢如此贸然下手给他自己留下任何不利的把柄。皇后去这一遭,也好,也算是探一下虚实。朕先稳一稳。” “是,陛下。” 苏珮应声匆匆命人备下凤辇,直奔工部而去。 半途中,鸦声凄凄四起,此起彼伏。 苏珮心里一惊。 难道,此行不顺? 不会,不会的。 承煜再怎样胆大妄为,绝不敢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兄长抓走入牢。若是如此,她怎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 跟着凤辇的贴身宫婢竹悄声道:“皇后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珮一侧眸,“说。” 翠竹道:“皇后娘娘,奴婢觉得安王殿下近些日子所做的事定是与那安王妃有关。好似,每一次皇后娘娘对安王妃发难,安王殿下定会立马冲着娘娘的娘家人下手。” 苏珮闻听蹙紧了眉,细细想来,心里咯噔一下,好似还真是如此。 若说承煜抓了嫡妹一家与兄长一家的罪证,定不是这些日子就突然有了眉目的,定是早就查清了,这些年却一直隐而不发。那便是他还顾忌到她是他母后的身份,顾忌到嫡妹与兄长是她的至亲,一直没动。这几日,她恰好两次因着守宫砂之事为难了安王妃,承煜表面没什么,私下里却立马有了行动,且行必果。 承煜为了沈柠柠那个傻子,竟然破了多年的隐忍? 无论何人定会想不通啊。 况且,那沈柠柠不仅傻,还是被硬是赐婚给他配对的王妃,还是丞相沈睿的嫡女,承煜与沈睿还是死敌,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为了一个死敌的傻嫡女而破了多年的隐忍才对吧。 如今,他的病又治好了,能人道了,怎会甘心守着沈柠柠那个傻子过一辈子呢。 无论从哪一方面讲,皆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