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湾仔,林家唐楼。 向炎一身西装,风尘仆仆,身后带着一个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头目。两个马仔各自搀扶着头目一只手臂,向炎则望向堂内的林江问道:“江叔,景叔呢?” “出去有事。”林景望着伤者的脸庞,微微色变,追问道:“阿西怎么了?” “扫毒组扫了公司的烟档。”向炎叹气道:“不仅打死了七个兄弟,还抓了两个,我收到消息带人去接应,在后门把阿西救了出来。江湖人已经放出消息,警队摘了我们新记的烟牌!” 林江深吸口气:“向先生逝世不到半月,烟牌说摘就摘,规费却一个月收一次,警队行事真是霸道。这个月底之前,烟牌还是我们向家的!” 他看着阿西白衫被鲜血染红,一颗眼珠被打爆,鲜血淋漓,气不打一处来。 向炎咬牙让人把阿西送到小房间,等着医生上门,切齿道:“江叔,烟牌一个月能赚几十万,是向家目前最赚钱的生意。今天丢烟牌,明天丢赌档,后天丢码头,不到三个月,新记大大小小的生意就丢光了。” “到时候守着几间酒楼过日子吗?” 他没有新记龙头之实,却有新记龙头之名,刚刚继位没有一点,对每一点权力的丢失都十分紧张。 不甘心家业被夺,利益减少。 更害怕被人视作无能,新记改名换姓, 林江却长叹口气,将一张报纸递出去:“炎仔,你自己看吧。” 向炎面色不解的接过报纸,心中狐疑,看了一眼即愣住:“台北方面宣称毛局座早已辞职,港岛发生的事与台岛无关?” 这份官方声明比昨天毛局座的死讯更让人震动。 “台岛胆丧了。”林江叹气道:“这就是警队敢欺负我们的原因,靠山全倒,背景全亡,一个社团没有政治背景,怎么在江湖上揾食?江湖是有权人的江湖,是有钱人的江湖,却唯独不是矮骡子的江湖。” “新记当年能在向生手上重组壮大,便是靠台岛方面的支持,现在台岛的大少出了ICU,却断了一条腿,瘸了一条腿的大少,正如瘸了一条腿的台岛。” “他们没有勇气了。” 其实台大少不仅少了一条腿,浑身还植皮一百多处,就算有美国技术也缺陷明显。老爷子年纪又大,硬要传位,后果难料。但大公子偏偏已有了班底、人手、实权。 “怎么会这样?” 向炎感叹一声,并非是为台岛的人遗憾,而是为他们向家遗憾。 林江叹道:“据我了解,向家的地盘、生意都已经给警队许出去了。现在最好是转移资产,购置一些正行店铺,乃至是买楼买地,让向家转型为正行公司。” “堂口字号顶多撑个一年半载.” “不能!”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果决的声音:“捞正行不是不好,可是警队都在捞黑的,洋行开个户都要收钱,鬼佬天天将华人视为眼中钉。新记有兵马才有得玩,没权没势,连商会都不收我们。” 向炎正心生绝望,开始权衡做商人的好坏时,林景一段话又令他绝处逢生,急忙转身道:“景叔。” “向生。” 林景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出声道:“打!” “现在要打!” 向炎面露惊慌,又畏惧道:“景叔,现在怎么打?打谁啊!” “当然不是同警队打,而是跟那些社团打,堂堂正正的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