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到帐内的香炉前,顺武帝亲自晃亮了火折子,点了一片沉香,放进香炉里不久,那香炉盖子坐着的瑞兽就吐出冉冉青烟:““秦琴,你倒是会给朕戴高帽子?” 秦琴说:“不敢。” 顺武帝说:“你刚才是真的准备寻死?” 秦琴点点头:“士可杀不可辱。” 又是这一句! 这女人骨头真硬! 顺武帝加重了语气,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那一套,朕是不吃的。你少跟朕玩心眼。” 帝王的威严扑面而来,秦琴笑了笑,“嫔妾已经说了真话了,陛下不相信。那嫔妾只好说假话,是的,嫔妾不想死,嫔妾只是在赌,赌陛下会爱惜名声,忌讳敬畏言官,阻止皇后和七殿下的一时糊涂之举。嫔妾的回答,陛下可曾满意?” 顺武帝胡子抖了两抖,好像想要吃人。 秦琴才不怕呢。 顺武帝说:“所以你是真觉得皇后和瑜儿过分了的?” 秦琴道:“是。” 她这么坦然,倒是让顺武帝越发不爽,他不高兴地道:“皇后母仪天下,瑜儿也是纯良孝顺的。这还得罪你了?” 秦琴伏下身子,道:“嫔妾知道,如今嫔妾说什么皇上也是听不进去的。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后和七殿下到底有没有逾越,为何不问问刚才那位言官大人?” “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想要享受这份天伦之乐。那么嫔妾也无二话,这就立即开火,去做四菜一汤给大家开饭!” “只希望附近的文武百官,随行家属,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大胆!”顺武帝一把打翻了香炉,香灰腾的窜起一尺多高,把秦琴呛出了眼泪。顺武帝在屋子里暴躁地走来走去,“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一个的,把朕当猴耍!” 中间夹杂了好几句脏话,就……挺脏的。 秦琴知道,顺武帝既气她,也气皇后和七皇子——相比起来,怕是更气那边的两位。 可是顺武帝又护短,板子不能打老婆孩子身上啊,就只好抓着她一只羊来薅了。 听着顺武帝又骂了几句脏兮兮的,秦琴突然发觉,大事不好,这黑锅不能她一个人来背。秦琴说:“皇上,实不相瞒,今天嫔妾听见那些话,第一反应,竟是皇上在开玩笑。后来才是震惊……嫔妾斗胆问一句,请问这种开玩笑似的要求,是哪一位贵人想到的呢?拿皇上来作伐,实在是过分。” 看着顺武帝慢慢开始凝神倾听,秦琴继续道:“这次幸亏只是落在嫔妾身上。嫔妾出身民间,身后既没有世家大族扶持,也无科考功勋贵胄支撑。这件事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如若哪一天,玩笑开到了别的大人、夫人身上,再闹出事来,不知道如何收科?” “皇上文韬武略,英明神武,嫔妾自琼州而来,途径无数州府,也算是走得地方不少。在老百姓口中听到的都是对皇上的赞颂。他们都说,皇上是古往今来少见的好皇帝,大大的好。” 到这儿,顺武帝终于忍不住了,问:“当真?” 非常关切。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顺武帝可能会认为拍马屁。但他知道秦琴是从民间来的,从她嘴里说出来,这话就假不了。 知道自己成了老百姓口中明君,顺武帝的心头,就跟喝了蜜似的,别提多舒爽了!就没有皇帝不关心自己在老百姓里的声望的——哪怕再昏聩的暴君也是如此。何况顺武帝还是颇有作为的,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