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砺神色淡淡,似乎不甚在意:“我三岁时已经很独立了。” 微微停顿,他又补充:“宋知宴现在心理状态挺好。” 鹿悠然顺着宋砺的话,尝试想象他三岁时的样子。 大概那时候就很古板无趣,是个完完全全的小大人儿。 诶?宋砺的家庭背景好像很复杂来着?鹿悠然想起书中一笔带过的剧情。 好像是说宋砺从小都养在外面,和家里不亲,并且还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一直都很仇视那个弟弟。 确定自己可能无意间触及了宋砺心里的伤疤,鹿悠然非常识相地闭嘴。 见宋砺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她赶紧阻止: “哎,你干嘛?” “找睡衣。”宋砺头也不回。 想到自己入住主卧时让人清走了宋砺的所有生活用品,鹿悠然心虚道:“内个,你的东西不在这儿。” 宋砺转头,面色阴沉地看她。 “要不……”鹿悠然试着和对方商量:“你睡客房?” 不等宋砺点头,她晃晃脑袋,否定自己的提议。 差点忘了,她找人重新装修客卧的时候,顺手让施工队把几间客房分别改造成练舞室和儿童游乐屋。 眼下唯一的客房被袁沐母女住着,客卧装修完又一直没买家具…… 鹿悠然默默用双手捂住脸,祈祷樊芒赶紧来个电话,用临时工作把宋砺拐走。 相比之下宋砺淡定许多,找管家拿了睡衣,然后洗澡。 鹿悠然躺在床上,裹紧被子,听着浴室隐约传来的水声,焦躁地翻来覆去。 明天就给客卧买家具!她暗下决心。 淅淅沥沥的水声渐停,鹿悠然赶紧闭眼装睡。 没了视觉,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仿佛审判的钟声,每一下都敲在鹿悠然心上。 咔哒一声,灯光倏然熄灭。 身侧的床铺微微凹陷,水汽混着薄荷的清凉气息撞进鼻腔。 明明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一天,可鹿悠然此刻没有任何睡意,只好瞧瞧睁开眼睛,借从窗帘透过的丝丝月光,勉强看清宋砺的轮廓。 男人十分自觉地贴着床边,仰面朝上,双手叠放在腹部。 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看宋砺的模样,虽然在黑暗中看得不真切,但仅从面庞轮廓,就辨得出对方的帅气。 分明才二十九岁,不知怎么就被传成了老丑男。 正看的入神,躺得板正的人忽然开口:“鹿悠然。” 鹿悠然被吓得一哆嗦,裹着被子往后退了一点才应声: “怎么了?” 宋砺过了会儿才回答:“没事。” 两人间的气氛实在尴尬,鹿悠然绞尽脑汁,想要寻找话题。 “你。”她说:“你要是需要被子,就去找管家。” “不用。”宋砺说。 反正也不一定睡得着。 从创业时期开始,他便落下头痛失眠的毛病,数量繁多的工作使人疲惫焦虑,头痛起来又影响睡眠,长此以往恶性循环,不知不觉间倒也习以为常。 之前推掉工作陪鹿悠然和宋知宴参加入园面试,紧接着马不停蹄赶往国外,落地后又临时赶回庄园,连轴转了将近一周,眼下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