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轻徭薄赋,赋税已经很低,再减下去,就连军府屯兵的粮草都不足发了。” 薛泽姝道:“屯兵的粮草不足发?那是军府的过错。连年打仗,连年输,就这样的兵还养着做什么?十几个郡都飘零在外,军府要是收得回来,也不会连这点钱都省不下。” 在军府任职的几个武将娘子面红耳赤,还有一些被塞进军府尸位素餐的士族女,听了这话并不羞耻,反而置若罔闻。 王秀道:“如今的国力不宜动兵。光是一个修路的徭役,就要薛大人你许诺减轻税赋,要是动了兵役,国库还不让薛大人捐出去?满朝文武和陛下,吃什么度日?” 满朝文武全是士族,光是家里的土地就一大把,还会为吃什么头疼? 薛泽姝懒得跟她吵。她知道皇帝不想批复,故意拉王秀出来阻挡她。王秀也故意跟她吵几句,两个权臣不合,对于谢馥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果然,谢馥看了一会儿,又冒出来当和事佬,给王司徒、薛司空两人劝架,和颜悦色了不少:“你们常常讲究风度,怎么这会儿吵起来了?司空,王丞相既然不允,你再想想办法吧——” 薛泽姝握着笏板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她道:“陛下,这次失信于民,以后再有桥梁营建之事,恐怕……” 皇帝的手向下压了压,道:“这次京兆叛乱,你家三娘子做的很好,她叫什么来着?” 薛泽姝当即一愣,脑子里组织好的语言一瞬间被定住了,她转了转眼珠,看向王秀,眼神里写着“发生什么了?她是不是又惹祸了。” 王秀视若无睹。 薛泽姝不知道这话是真的夸赞、还是惹了祸谢馥在讽刺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回陛下,小女顽劣,名玉霄,字婵娟二字。” “哦——”皇帝点点头,夸赞道,“你女儿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连凤君都不敢相信,你家三娘子居然能当机立断襄助官兵、平乱救人。朕听说她又开了义诊,不错,这才是好人家的娘子。” 她顿了顿,又道:“也奇怪,薛氏三娘子掏钱救人,济世安民,平常那些动嘴皮子跑在第一位的贵族女郎,这会儿都到哪儿去了?难道天底下的钱没在朕手里,没在你们手里,都在薛司空家里吗?!” 她都暗示到这儿了。 王秀沉默片刻,道:“臣膝下无女,代几个不成器的儿郎捐十万钱,赈济灾民。” 随即,李静瑶跟着道:“臣自知有罪,代小女芙蓉捐十五万钱,安定民心。” 按理来说,她是不能逾越超过王秀的数额的。但此事因她处理不当而起,应该更表明忠心。 她们两人一表态,其他官员也知道陛下是非要她们花点钱不可了,接连跟着附和。 “臣代小女……捐五万钱……” “臣……” 皇帝的表情越来越柔和,最后一点儿怨气都没有了,她倒是一分没掏,指着起居舍人吩咐道:“给朕记下来。” 起居舍人是一个年轻娘子:“是。” 等到所有人都表态完毕,谢馥又跟薛泽姝道:“如今薛司空回京,朕的臂膀才算齐了。李卿,修寺庙的事还是交还给司空吧。” 李静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陛下圣明。” 两炷香后,奏事结束,谢馥临走前给薛泽姝下了道口谕,让她家三娘子择日进宫拜见凤君,随后便退朝。 众人相继离去,只有薛泽姝摸了摸额头,怀疑自己在做梦——皇帝说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