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风姿特秀,萧肃如松。他踱步薛氏马车前,隔帘一礼,微微抬首,苍白的面容上薄唇盈润,衬得其上红痣别具情致。 “还未恭贺玉霄姐姐得授侯爵之位,如凤鸾翱翔九天,日后必可青云直上。” 跟谢不疑独处,裴饮雪倒阔放心,以大局为重。然而王珩仅是隔帘行礼问候,他下意识地攥住薛玉霄的手,虽不言语,但对妻主的占有意昭然若揭。 薛玉霄:“多谢你这么记挂,不必亲自下车的。” 于情于理,对方下车恭贺,薛玉霄也不该坐车里以上位者的姿态应答。她于是起身,本想叮嘱裴饮雪等候即可,然而裴郎的神忽然变得极幽怨——仿佛她马上就要行梦抛夫弃女之事。薛玉霄被这视线定住,任由裴郎拉着她的手撩车帘。 王珩见她露面,心已觉满足,唇边也带上分真挚意。他的眸光薛玉霄身上停了停,似乎欲言又止,但话嘴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劳烦你下车相见了,我只想你的声音罢了的。” 不等她回话,王珩反而转向裴饮雪面前:“郎君日安。玉霄姐姐多日征战辛苦,你为她操劳照料,实属不易,我那里准备了一些补益阳气、调和身体的补品送给你。” 裴饮雪神情淡淡:“多谢王公子美意,此乃分内之事。” 却不是王珩分内之事。 他闻言稍稍沉默,随后十分真切诚意地:“薛氏门楣高贵,族显赫,只玉霄姐姐一个嫡女,人丁实不旺。如今只说裴郎君日夜相伴,既然如此,还望郎君能早日枝散叶,绵延后嗣。” 他居然是很正常、很恳切地这么说的。 王珩虽然大胆反抗安排,追求自由婚姻。但他的思想跟现代教育还差着一大截。 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再世卫玠”来说,他生来只以正君身份自居,从未想过伏低做小。如说谢不疑愿意为侧室,王珩却宁死都没有这样的念头。他,薛玉霄是他属意的妻主,妻主有侧君、通房,是贵族娘子情理事,而他也是真心实意为她担忧后嗣,怕薛氏会伤于后代不旺、走了他母亲的后路。 裴饮雪攥住薛玉霄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好像说“都怪你”。 “后嗣之事乃天定。从前妻主眠花宿柳、风.流放浪,如今收心改正,以国事为要。”裴饮雪顿了顿,“这很好。” 王珩颔首。他其实对薛玉霄的仕途也十分关注,不然也不会抑制心情,今日才“偶遇”相见。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亲昵,会让皇帝忌惮薛、王两的力量。 至于联姻,更是一线缥缈之事。这固然令人神伤,但都没有薛玉霄的前程更重要。 “是……以国事为要,这很好。”王珩喃喃低语,视线不由得跟薛玉霄对视,她的眸依然清澄纯净,一如那日扮女装珠玉楼以琵琶相见,这份丝毫无改的“知音之情”,既让王珩心颤珍惜,却又令他伤怀痛楚不已。 薛玉霄还没从这神里品什么,他就已经撑不住表面端庄,撤视线,敛眉轻咳,轻声:“我先走了。请郎君照顾好……” 他本没有资格关心薛玉霄的,何况是让裴饮雪代他关心。 王珩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重新登上王的马车。车帘落下的那一瞬,他忍不住回眸,见裴饮雪执着薛玉霄的手,为她扫去沾上发鬓的落叶。 落叶飘忽而去,尚可触碰她的发鬓肩头。他却连对视说话都要把握分寸,不如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