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已经满足了。所谓名分、正君、婚姻……从前确肖想过。今,母亲久病未愈,家族声望岌岌可危,我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母亲半生的清名置于毁诺弃信、反复无常的位置。你肯让我写这封信,我感激你。” 王珩少说得这么多。 裴饮雪没有动,只道:“还剑,给王公子研墨。” 还剑跪坐在侧,将一方厚重宝墨纳入砚台中,磨出涓涓乌色。 王珩没有推辞。他的字迹流畅水,执笔时没有过多索,笔误也曾重新抄写,目光专注,一气呵成。他停笔晾了晾墨,双手抬起,交还给裴饮雪,两之间没有摩擦起半分火药气,仿佛冰与水相遇,只剩下慢慢寂静与沉默。 裴饮雪收起书信。 …… 远在徐州的薛玉霄正讨论着计策,忽然了两喷嚏,感觉起了一鸡皮疙瘩。她捏了捏手臂,心道:“谁惦记着我呢?裴郎是是背地里说我坏话来着?” 一旁的李清愁趣道:“怎么了,冻着你了?看把你柔弱的,来来来我的披风给你穿——” 说着就假装要脱下来披到她上,薛玉霄挥她的手,道:“烦我,去给你家袁小郎君添衣。一旦交战,你要率轻骑兵骚扰侧翼,须万分小心,被铁浮屠的枪扫下马,落马被践踏,则必死无疑。” 李清愁道:“我明白,你都说了三遍了。我一定小心,时候似乎要到了,兵将已齐,是是要始了?” 薛玉霄派请示桓成凤,大约片刻后,中军擂鼓。 兵将聚集在徐州城下,这是最近的第四次擂鼓,前几次拓跋婴都派出了重骑兵迎战,齐军见到铁浮屠,慑于威名,敢正式交接,只让对方派将军出来对决。 越是这样喊,拓跋婴就定主意再出来。此前已经丢过一次脸,她绝可能再派出将领单挑,于是仗着重骑兵的威名,在城中拖延时日,期望在耗尽齐朝的粮草时再悍然出城偷袭。 双方各有盘算,前三次都安然无恙,虽有小的摩擦,但都没造成太大损伤。而这一次,奉命守城的重骑兵统领对齐军的骂声按捺住,狠狠地鲜卑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大意是瞧起这些懦弱兵卒仗着自家将军的武艺,敢接战,反而在这里耀武扬威、狗仗势。 她这么骂了一串,没能听懂,但都知道是么话。就在众军士压抑火气,却都没有擅自上前时,李芙蓉突兀从队列中策马而出,带着亲军掠上前去,依旧面色阴冷,一言发,从近卫手中接过弓箭,张弓迎面而射。 羽箭流星,破风飒沓而来。箭矢直奔骑兵统领的面门,啪地一声击穿面罩,险险地卡在鼻尖前方。骑兵首领勃然大怒,抬臂猛地拔出箭矢,大喊一声,奔腾的烈马向前压去,几乎地动山摇。 城墙之上,拓跋婴见此机会,急问道:“此可是前几日最先出战的娘子?” 亲卫回道:“正是!殿下,这法激烈凶厉,擅长换伤,常常突然出击,应是被几次擂鼓战的情形激怒了。” “。”拓跋婴道,“光敲鼓仗,被压在这里敢动,传出去算么意?鲁莽挑衅,骄兵必败,我倒要看看这些齐的阵型能有么长进。” 拓跋婴没有制止,反而走下城楼,佩甲上马,在后方昂然而立。她边的铁浮屠得到默许,立即追向奔出来的这一小股亲军。 李芙蓉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