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破碎衣角,低声喃喃说道,“秋白遇上胜景,总是时常吟上两句千古流传的妙语诗文,可我只能在一旁问问,媳妇儿冷不,要不多添一件衣裳。” “别说沈兄你念过圣贤书,就算是我这没念过两年书的,都觉得煞风景。” 刀客搂住那柄紫鞘长刀,眉眼寂寥,再者浑身血水滴落,面色越发蜡黄。 “我从小练刀,爹死后,束缚住我的只有终日劈刀千下,要是她当 真想嫁与我,后半辈子,我宁可舍了这柄刀,以她为束;可眼下是这般她不愿嫁的情景,你说这人情,我拿什么还。” 沈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慢吞吞走到那落魄人的眼前,单手提起后者衣襟。 可即便是此刻用出的力道奇大,沈界面皮却还是平和,甚至有些笑意,“唐不枫,你当真以为,凭你带阮家主闯江湖的微末恩情,就能换来阮家主不惜自行废去修为,换你脱身离去?” 刀客被沈界提起,狠狠摁在土墙上头,土石飞溅,可眼神却比方才生动许多。 “有些话说得再真,也不可信,有些话讲得再虚,也不一定就是假,既然你愿娶,何须在意她愿不愿嫁?喜欢别人又不犯法度,摆出这么一副哭丧面皮,有屁的用处?” 清秀后生将刀客缓缓放下,将一枚丹药塞到刀客口中,拍了拍后者肩膀,语气又改为和煦,“女子面皮薄,她要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愿跟你出漠城?自知不足固然是好事,可自知之明与妄自菲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好好想想。” 唐不枫慢吞吞起身,走到女子身边蹲下,抱住双膀,好像是化外之地的流民一般,好奇地看向女子面庞。 “沈兄,还有丹药没。” 沈界叫这小子的荒诞行径唬得一愣,顿了一瞬才取出枚丹药,没好气扔给唐不枫,自己则是拿起一卷书,旁若无人地诵读起来。 眼见得女子咽下丹药,唐不枫才长长出了口气,靠在阮家主身边,开口问道:“沈兄啥时候走?” “城主吩咐过,如今你二人境界低微,我此行前来,便是要照顾好你俩,不走。” “啧,这岂不是妨碍我俩你侬我侬谈情说爱。” “你大爷。” “读书人别老骂街,没派头。” 唐不枫伸了个懒腰,揽过女子肩头,昏昏睡去。 踏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