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九一九年,夏。
风月殿里几乎感受不到夏季的炎热,自从那日新年宴会后,白予风变得很是忙碌,每每归来,披星戴月。虽衣衫整洁,但眼底无法隐藏倦意。
这日,明月穿了那条赤子殷送他的极薄纱裙,坐于玄月湖边葡萄架下,提笔作画。
一道银光从天际闪过。
白予风落于明月面前,他嘴角有一丝干涸的血迹,衣物异常整洁,头顶的银白髻子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二十余载过去,他模样未改,黑发如瀑。
明月别过目光:“师父,你回来了。”
白予风颔首,忍住强烈的嗜血欲望,想去看看明月在案上写什么,刚走一步就被强烈的蚀心疼痛阻挠,他停滞在原地。
嗜血的欲望困扰了他几十年,这些日子在外杀戮,每每涌起强烈的欲望时,都留下钻心疼痛。
最近,反噬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也越来越短。
“你早点休息。”
白予风拂袖而去,下一秒几乎是跌落在清风殿,东宫明月听到巨大的声响,拿着毛笔跑来,问:“师父?”
“我没事!你去休息。”他几乎是严厉地拒绝。
门外的身影呆滞了一会,似乎在叹息,随后离去。
白予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他狼狈不堪,过度使用神力和抗拒吸食血液导致他几乎要窒息。
白予风满头冷汗,颤抖着手,眼眶发红,欲写出一咒符为自己修整身心,怎料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好像来到了梦境。
梦里是黑夜中的大海,风平浪静,悬崖孤峭。
“师父。”
熟悉的女声响起,他回首,是明月。
“师父,所以是你杀了我父亲,对吗?”
他几乎窒息,如鲠在喉,嗓子发不出声音。
“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骗了我几十年?”
东宫明月提起清欢,对准他胸口,随着她的面庞不断在他眼前放大,白予风闭上双眸,一滴泪顺着面颊滑落。
他惊醒。
眼前是清风殿,而他躺在床榻上,窗外是一轮圆月,床前是坐着的明月。
他看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静坐在那里,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
白予风皱眉,他是怎么来到床上的?他动了一下身体,轻盈些许,胸口疼痛不再,呼吸顺畅,仿佛刚才的痛意才是一场梦。
他抬手,发现明月没有动静,细看才知她坐在矮凳上睡着了。
白予风起身,明月立刻扑倒床边,闪烁着大眼睛:“师父,你醒了?”
他抬手,像很多年前一样,摸了摸她冰凉的秀发,眼底是无尽的温柔与爱意:“明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明月抬头说:“师父,我知道你一直在抗拒神力反噬,对吗?”
白予风愣住,他一直都以为自己隐瞒极好。
“你放心,师父,我没有在你昏迷时让你喝下我的血,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不告诉我和抗拒饮血是对我的尊重,毕竟你身边能够去献血的人,也就只有我了。虽然我有想过喂你喝我的血,但是,我想你醒来肯定会生气,甚至不理我,”东宫明月长舒一口气,“所以,我其实有在古籍寻找神力反噬的办法,我看古籍上说,修为越深,越能控制神力。但是我的修为太浅,没有办法渡你修为,所以,我只是用了一些咒术,帮你减轻痛苦。”
“所以你是替我?”他怒火攻心,抓住明月的手腕,将她拽到面前,幽幽目光盯着她。
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