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昭阳君所知,内侍省有一座秘密监牢,就是用来关押那些走火入魔、无法自主的术者,他们当中有些人就是防备不足,被妖魔附身夺舍,就连形容外貌也会发生种种骇人畸变。 之前听张藩等人提及,庞观主开坛做法,结果招来一群羊蹄怪人,昭阳君便猜到那或许不是寻常妖魔,而是常人遭受外力侵染变化后的怪物。 胡乙躁乱了好一阵,心神稍稍平复后,才主动开口解释:“方才我定坐外感,忽然见到黑羊公,它大口一张,几乎要把天地万物全部吞下!我就是这时候被惊得退出定境。” 张藩和许二十三对视一眼,他们并不清楚胡乙此言何意。 “你为何会看见黑羊公?”昭阳君再次询问。 胡乙心有余悸,甚至不敢闭眼回想,只是嘴唇打颤地说道:“有人在做法勾招,黑羊公生出灵应,大法力一瞬间扩散开来,我……我根本没看清黑羊公的真容,仅仅是瞥了一眼,险些发疯!” “做法?”昭阳君冷哼一声。 有下属近前问道:“莫非是那个出逃失踪的庞观主?” “除了他还能是谁?”昭阳君觉得有些烦躁:“一个程三五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庞延津,这些人可真会给我找事。庞延津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下属赶紧取出书簿,念道:“按照玄武观籍册所载,庞延津乃徐州人士,青年时赴江南吴县林屋山学道,以擅长驱役鬼神、拘遣精怪闻名。初元四年,为时任谏议大夫韦肃之子除魇治病,因此受荐,于初元五年就任朔方道门威仪使……” “驱役鬼神?”昭阳君察觉不寻常之处,望向胡乙:“黑羊公看起来不像是能随意召遣驱使的。” 胡乙边想边说:“如果……有什么能够感应神祇本尊的灵引法物,或可事半功倍。” “庞延津召遣黑羊公有何目的?”昭阳君不懂:“这等妖神早已断了香火,按说应该不足为虑。” “我也是这么想的。”胡乙看到对方质疑目光,只好搜肠刮肚起来:“这大概……可能黑羊公占据了某处灵地,仰赖地脉气机,方能有此等能为。” 昭阳君听到这话,面容严肃,负手不语。张藩问道:“你有办法对付黑羊公么?” 胡乙愣了一下:“我?” 张藩自知失语,旋即微微摇头。 “乡野妖神,偶得机缘,但不足为虑。”昭阳君见众人投来惊疑目光,他擦去面上虚汗:“我自有破敌之策……你是否感应到做法召遣的具体方位?” 胡乙吞咽一口唾沫,认真点头。昭阳君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带路。我敢料定,程三五也在朝此地赶去!” …… 勒马停步,程三五来到那条静谧无人的河谷外。 并无他人带路,也没有任何指明方位的舆图路标,程三五完全是凭借本能印象来到此地。 枣红大马喷了喷鼻子,像是有些警惕,大块岩石散落各处的河谷中,忽然有几名羊蹄怪人冒出头来,他们的脑袋上长有粗劣短角,直勾勾望向程三五。 接二连三,转眼就有上百名羊蹄怪人现身,他们就像奉命埋伏在此的兵士,用来防备外敌。 程三五翻身下马,取走水囊,仰头饮尽其中烈酒,然后一拍马脖,示意枣红大马远去。 听到对方不住刨蹄,程三五笑道:“你还不放心我么?别处就算了,这里搞不好算是我的地盘,谁占上风都说不准呢。” 枣红大马喷鼻声像是冷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