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赵子虎也看清了眼前浑身湿漉漉的嬴政君臣军卒,以及身后那些衣戴整洁的儒士。 尤其是嬴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差没把你老子我现在很生气写在脑袋上行顶着了! 话说不是登山封禅去了么,怎地这情况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谁招惹他家这位千古一帝了,跟火药桶似的? 眼看嬴政就要将他当成出气筒,赵子虎先发制人,突然拔出野猪脖颈上的解手刀,滴血刀尖指向那些高冠博带的儒士,高声喝道:“呔,吾父尚且雨湿衣发,尔等却为何衣冠光鲜,岂非不忠?” 这转移注意力的招术,属实是太拙劣太蹩脚。 但是眼下这个泰山封禅的时间点,能让嬴政不痛快的,好像也就这些儒士了。 骂他们准没错儿! 果然,一众儒士面对不忠这顶大帽子齐齐变了脸色,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确实心存不忠。 包括嬴政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他作为大秦帝君,想要收拢这齐鲁之地的民心,不愿因此而苛责这些家伙罢了。 不过,这些本是心照不宣的事被赵子虎点破了,难堪的便是他们这些儒士! “公子所言谬矣。” 儒士为首者乃是博士仆射淳于越,他肃然揖手道:“陛下雨湿衣发,乃因强登泰山禅祭。” “吾等衣冠光鲜,乃因陛下不纳谏言,弃吾等留守大营,非不忠也!” 赵子虎恍然颔首,心想还真是这群家伙搞事,滴血刀尖不由缓缓垂下,眼角余光也悄悄瞄向嬴政。 嬴政微合的丹凤眼中戾气依然深重,而且一只手已经伸出,中车令赵高很熟练的就要奉上马鞭。 奶奶个熊,这是父见子未亡抽出七匹狼的节奏啊! 看样子还没骂到人心坎里去嘞! 赵子虎当即目不斜视,垂下的刀尖再次抬起,怒指淳于越与众儒士,声色俱厉道:“大胆酸儒,还敢狡辩,欺吾不知内情么?父皇早先便召问彼辈商议封禅大礼,彼辈却阳奉阴违,争论不定,实在是其心可诛!否则,父皇何至于强登泰山!何至于衣发尽湿!” 这也是大实话,但如此当众点破内情,下不来台的,可就不止是众儒士了。 嬴政同样难堪。 此番封禅,祖龙自有一番心路历程。 初时雄心万丈,先至峄山刻石表功,向齐鲁臣民宣召秦之功业,证明自己有封禅资格,是昊天上帝认可的人间君主。 此为自信! 至泰山脚下,又召问齐鲁儒生博士,商议筹备封禅大礼,以示认同齐鲁繁盛文华。 此为自谦! 但齐鲁儒生博士根本不给他这始皇帝面子,推诿扯皮明嘲暗讽,不免让他恼怒非常,索性抛下齐鲁儒士,霸道的强上泰山,按照秦礼禅祭天帝。 此为自负! 可结果禅祭归途便遭遇暴雨侵袭,御驾狼狈下山,让齐鲁儒士看了大笑话,仿佛冥冥中真有天帝在看,嫌弃秦礼鄙陋才降下责罚。 这让笃信鬼神天命的嬴政,心中甚是烦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封祭地母,他便要低调许多,甚至不愿让齐鲁儒士知晓用了何种礼数封祭。 此为自卑! 是的,此时的嬴政,心中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纵然大秦武功强盛,但有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