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 他为人向来刚正严肃,此时一身深红色官服,身后跟着两名绿衣小官员,三人腰背挺直立于中庭,便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四周,老夫人瞬间回神,拉着左右两个儿媳就跪了下去:“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见太子手谕,如见太子。 太子手谕是公文,东宫詹事是官员,这摆明了是为朝廷大事而来。 满院子跪了一地的人,只留下赵昔微站在原地。 老夫人余光一瞥,顿时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忙伸手去抓她的袖子,低声呵斥:“微姐儿!不可失礼!” “无妨。”何奎却一摆手,面容有些许和悦,瞥了赵昔微一眼,道:“下官还记得,上一次来贵府,是纳征之喜。” 赵昔微沉默不言。 她怎么会忘了呢?婚期定下之后,他让何奎送来了嫁衣和花冠。 那天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 徐云娇嘀咕了一句:“上次是纳征,这次又是什么?” 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院子里的仆从都悄悄地抬起眼,等待着这位东宫官员开口揭晓答案。 何奎轻轻咳了一声。 身后左侧一名小官员立即拱手,呈上来一只信封。 竟然是一只信封? 老夫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到这信封的时候,顿时打起了鼓。 赵昔微也有些错愕。 李玄夜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找她,到底要做什么?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会是邀她参加庆功宴吧? 她该怎么样拒绝,才不会露出马脚? 何奎一抖袖子,伸出一只手。 右侧立即又有一名小官员向前,以特质的小金刀,轻轻裁开了信封口。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只有纸张割裂发出的细微响动。 赵昔微盯着那个信封。 小官员的动作极其训练有素,不紧不慢地把封口裁掉,然后行云流水般的,从里面抽出一张月白色的纸张。 纸张上墨迹未干,仍有淡淡的余香,隔得那么远,也能看到纸背后面略显急促的笔势。 何奎平伸出双手,缓缓将纸张打开。 然后,就听他用那刚正冷肃的语气,一板一眼宣读道:“春日迟迟,草木萋萋。瞻彼日月,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 空气凝固了。 下人们不识字,听不懂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老夫人等人是听懂了的,奉命传递手谕的官员也听懂了。 何奎显然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样的内容,但他到底是以刚正著称,字正腔圆地念完了最后一个字,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信纸折好,双手一收,掌心向上,躬身递到了赵昔微面前:“此乃太子殿下亲笔所书,还望娘子笑纳。” “……” 赵昔微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身子倏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肯定不会接的。 时至今日,她才恍然明白,他们之间,从他废掉她的那一刻开始,之后的每一步,都在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经历了裴才人这致命一击,他和她,已经再不可能回头了。 何奎眸光微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