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清帮衬道“大人说的是。一万四便一万四,末将叫儿郎们省着些吃也就是了。”
史永安叹了口气“二位将军,贵阳已被围了百多日,实不相瞒,银子倒还有些,不过官仓里已没剩多少粮了,此刻也就仅剩了几千石而已。即便是按一万四千人的标准发,四千战兵每人每日四升米豆、一万辅兵减半,把存粮全给了你们,也不够一月之数……城里四十万百姓可就一粒米都没有了。此刻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本该同舟共济,还希望二位以大局为重啊。”
二将当然知道贵阳的艰难,不过他们同时也知道,这时候不狠敲一笔,一旦危机过去再想找朝廷伸手,哪个大人能搭理你才怪。张芳两手一摊“史大人,儿郎们吃不饱饭,怎么有力气杀贼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元清清了清嗓子“咳咳,史大人您也别太惯着那些刁民,他们肯定都藏了粮。您若不信,末将这便叫人去搜!”
“使不得!”史永安断然道,“援兵甫至,不去打贼却先洗了城中百姓,天下有这般道理么?”
张芳有些恼羞成怒“那怎么办?吃粮当兵,当兵吃粮,连粮都没得吃,怎么去打贼人?”
史永安回道“本官并没有说不给你们粮。本官是说贵阳已经没有多少粮,这是实情。阖城百姓巴望着二位将军来救命,本官也指望你们能从安贼那里抢些粮来救急呢。这样吧,库里现在有官银三万余两,给你们两万两做军饷、粮么,拿去一半好了。咱们不需要把话全说明白,两万五也好、一万四也好、七八千也好,带了多少兵,你们比本官清楚。库粮就那些,你们拿一半总可以了吧?剩下的一半要养活全城四十万百姓坚持到破围的那天。便是这样定了。”
张芳还要说什么,被黄元清轻踢了一下,只听他抱拳应道“末将遵命。不过平贼戡乱需要细加谋划,城里不比城外,地方局促得紧,军帐都没地方搭,末将等先寻个宽敞些的地方住下,然后便与手下们军议讨贼大计。”
“嗯,这个没问题,地方你们自己去寻吧。不过,国朝是圣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绝不可去滋扰有朝廷功名者。”史永安知道,他们这是要在贵阳给自己各自占所宅子。换做平常,别说一个三品参将,即便是张芳这种正二品的总兵,见御史也要行跪礼参拜的,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公然说出要强占民宅?不过,非常时期不同以往,粮食短缺,破围无期,守城还要指望他们出力,无论如何都要给些好处。抢几座民宅这等事,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装糊涂让他们胡闹去吧,只要别让这些粗鄙的武夫去欺负有功名的读书人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商贾富户和百姓们……唉,本质上都是猪羊,肥瘦不同而已,也只能牺牲他们了。
黄元清深深一拜“多谢史大人,咱们理会得!各门防务您交予末将等便是。等咱们军议底定便去杀贼,大人尽可放心,守城破敌之事全包在大帅和末将身上!”
辞了史永安出来,张芳有些不满地埋怨道“黄老弟你怎这么轻易便应了那狗官?趁这时候,咱该多讨一些……”
黄元清没拾这个茬儿“大哥,咱这便出城迎敌如何?”
张芳一愣“你疯啦?咱哥俩儿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不知道么?”
黄元清阴阴一笑“这不结了!咱们又不会当真出城打仗,急啥子?兄弟我看那狗官说的是实话,一下子把所有家当全要来,他们绝不会答应,也不可能。所以嘛,咱先把能到手的拿到再说!然后嘛,安安心心住下来,慢慢榨!大哥你想,那时候他们给还是不给?敢不给?咱便当场翻脸,以前拿到的全不作数!”
恍然大悟的张芳一挑大指“兄弟了得、了得!”
黄元清继续道“大哥也莫只盯住官仓。这么大一座城,富户必是不少,咱们刚到,此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