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再遵守游戏规则,那这个游戏就废了,荻港的正常秩序被打乱,除了电力自来水网络等基础行业还在运行之外,学校停课,工厂关门,兰伯大道上的商店因为惧怕暴徒洗劫而闭店,人民只维持着最低标准的生活,每天在电视上手机上看大戏,看各路牛鬼蛇神粉墨登场。 当下的局面是各路大佬出钱在幕后支持激进团体前台表演,主要以作秀为主,先前是游行示威,冲击总统府,现在埭岘处于无首脑状态,总统被囚,临时委员会没有得到合法授权,议会内阁各自为政,阿布、副总统、议长和总理都宣布自己才是合法执政者,临时代总统,谁也不承认谁,埭岘乱做一团,激进团体反而不知道该冲击谁了。 拥有武装力量的警方和军方保持着令人不安的中立与沉默,谁都清楚,一旦这两位下场,就会直接决定胜负。 警察总监和军队总参谋长都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再乱点他们就出手,乱世出英雄,谁都想当下一个吴兰伯。 吴兰伯的塑像被推倒,兰伯大道的路牌也被涂鸦,写上黄峰大道的字样,两条主干道都被封死,大街上扎着帐篷,激进青年人手一部手机,自拍小视频彰显自己的勇武与热血。 公交停运,地铁停运,出租车只敢在郊区行驶,唯有抵港机场依旧保持正常,这个国家乱了,但还是有些正义之士的,机场管理局和机场特警队就是其中之一,每天都有几个航班空机抵达,载着中产阶级离开,去新加坡和吉隆坡躲避祸事,至于富豪财阀们,早在动荡伊始就跑路了。 吴兰芳下台后,中资企业撤出,捐赠给荻港市政的几十辆纯电动大巴被暴徒点燃,烧成黑漆漆的框架,这个新闻在国内并没有报道。 埭岘的动荡持续许久,从暑假一直到开学,易冷也在关注着,准备着,等待着。 终于,组织上来找他了。 依旧是上官谨,她说师兄啊,不是国家要你干什么,也不是我要你干什么,是你自己必须做点事情了,毕竟吴文芳是你的亲生母亲。 易冷说我懂,我国向来不干涉其他国家内政,打出狗脑子来也不会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家事,和组织无关,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 上官谨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们会尽力满足。 易冷说我要两个人,一个叫李寒,一个叫范不晚。 “这两人干啥的?”上官谨不解。 “都在看守所蹲着呢,都是杀人罪。”易冷说,“我需要这两个人帮忙。” 上官谨说没门,不可能,亏你还是老前辈,应该知道这种要求不可能被满足,那都是电影里的胡扯八道。 易冷耸耸肩说无所吊谓,影响也不大。 …… 近江郊外的部队医院,真正的吴德祖被安排在这里的特护病房已经很久了,易冷时常来探望这位孪生兄弟,或者说自己的本体。 医院条件不错,把植物人兄弟照顾的很好,按时按摩肢体,翻转擦身,至今没生过褥疮,但长期不自主行动,四肢肌肉还是会萎缩退化,人就像车,要勤开,也要勤保养,才能长命百岁。 特种部队的士兵就像越野场地中被嚯嚯的四驱车,虽然看起来威猛有力,没有过不去的坡和坎,但练得太狠一身伤病,而植物人就像是放置在地下车库长期不开的车,轮胎瘪了,电瓶亏电,橡胶件老化,加速报废。 易冷坐在床前,默默无语,心里却说了很多话,他现在人格分裂,替自己和兄弟活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是吴德祖,比如在爱马仕店里的行为,那根本不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