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树桩上坐了下来。 “沈问,稀客啊。” 国师赶忙起身作揖,回道:“微臣不请自来,请皇妃莫要见怪。” 吱呀,房门打开。 “姥姥”拄着龙头杖,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能来,说明事情很严重,打起来了?” “是啊,在夏州那边儿。” “找老身也没用,老身也管不了。” “无妨,迟早的事情,拦也拦不住,微臣只是想找皇妃聊聊闲话而已。” 姥姥的心里咯噔一下,回道:“你小子几十年也没找老身闲聊,偏这个时候来,可是看见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微臣只是想起往事,唏嘘不已。” “哦?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沈问在树桩上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微臣近日总是想起淮河水畔的一袭红衣,只恨年轻时没能放下一切随她一起去。微臣还想起高祖,弥留之际,仍叫着您的名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微臣想说,两人若是有情,却命运不济,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倘若再阴阳两隔,活着的人就要背负双份的悔恨,比如皇妃,比如老夫。” “行了,懂了,老身会去看着倩丫头。” “谢过皇妃。” …… 京城南郊,燕门的信鸽悉数飞出,扑棱着翅膀飞向全国各地! 再一日。 西南昆州,守备耿蔺大喜,捏着手里的便信,大声喝道:“他娘的!可算把这封信给盼来了!来人,速速点兵,起程北上!” 东南越州,一位白袍小将面向将台祭拜神龛,身后的校场上跪满了带甲的兵士,军容肃穆! 三叩首完毕! 小将抬起头,面容英俊,五官生得粗中带细,兼具男女之相。 白袍玄甲,英姿飒爽。 薛环长孙,薛怀义,怒目喝道:“出征!” 营州东北,一骑快马在白山黑水之间飞驰。马上之人身形魁梧,五官粗犷,正是营州守将黄立。 不多时,有三骑靺鞨骑士从侧面包抄奔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黄立举起一封黄绢国书,喝道:“大遂国书在此,我要见狼主!” 岳州,漕帮总部。 窦靖山一家正在后堂吃饭,妻女同堂,其乐融融。 前厅人影一闪。 窦靖山急忙起身,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老帮主快步来至桌前,递过一张纸条,说道:“速速启动驰援计划,老夫先走一步。对了,叫窦渊那小子出关,再不出关,黄花菜都凉了。” 窦靖山一头雾水,老帮主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摊开手中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天子守国门,夏州启国战。 “要变天了!” …… 夏州城,州府牢房。 青沅闭着眼盘坐在床铺上,手上带着一副黑色手枷。 双鬓斑白,面容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多了几分沧桑。 身体上的伤害可以慢慢修复,道心上的伤害却无法弥补,尤其是现在阶下囚的身份,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位哥哥。 牢房还算整洁,各种用具应有尽有。 李余年坐着方桌前,自顾地倒了一杯茶水。 “三当家的小弟们,将夏州城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我真怕他们一时冲动,不顾三当家的安危冲进来。” 青沅没搭话,但明显地皱了下眉头。 “无妨,三当家听着便是。” “皇帝巡狩夏州是顺道的事情,虞伯扬反或不反都不重要,我们设防的重点本就在离京城更近的原州。” “三当家这一手操作,反而坚定了陛下的信念。同时也激起了陛下的贪念,让他觉得有机会立下比肩文武二帝的不世功勋。” “所以,眼下国战已经全线开启了,不是你们万妖国要打,而是我们大遂率先发难了。” “什么?” 青沅本以为李余年要拿自己做筹码拖延战事,没想到,竟说打就打了。 论执行能力,大遂肯定会优于万灵国,因为万灵国背后还有个尾大不掉的摩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