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绪却极为激烈。 今年是贞观二十二年,他们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是亲眼看到米价从每斗三十五文降至每斗三文到五文,亲眼看到大唐兵马,将突厥、突骑施、铁勒、契丹、高丽等胡族,打得满地找牙。(注:唐代一斗米,折合现在十二斤半。贞观之治后期,长安米价,每斗米最高不超过五文钱。宋代最好时候是每斗八十文。”) 大唐天子李世民,在他们的心目中,不是神明,胜过神明。他们连李世民这一次可能病情很严重,都不愿意推断。怎么可能,接受李世民偶尔也会犯糊涂,被车鼻可汗这个杂种所骗? “万一呢?”姜简看了两位好朋友一眼,咬着牙继续询问。 作为如假包换的贞观一代,他何尝不曾经相信,天子圣明无比,满朝文武皆公忠体国,贤良正直。 然而,三年之前,他父亲战死沙场,叔叔仗着家族中长辈支持,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爵位和封地继承权,满朝文武却没有人出来为他主持公道。圣明天子,好像也对此事毫无耳闻。 今天下午,兵部尚书崔敦礼安抚不成,立刻拿他的前程向他姐姐姜蓉施压的行为,也跟贤良正直半点儿都搭不上边。 所以,他不否认贞观之治,将大唐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内心深处,对大唐朝廷的信任度,却远不及杜七艺和骆履元两个那样高。连带着,对大唐皇帝李世民,也不像二人那样崇拜。 所以,在无奈地接受了杜七艺的推断之后,他很快就想到了两种最坏的情况。 第一,圣明天子龙体康复之后,出于某种考虑,仍旧坚持招安车鼻可汗。 第二,圣明天子龙体一直缠绵病榻,甚至彻底一病不起。 这两种情况,无论出现哪一种,结果都是,他姐夫杨华和整个使团大仇得报的日子,必将遥遥无期,甚至,整个使团都被牺牲掉,只求换取车鼻可汗的表面效忠。 “应该,应该不会吧。”知道姜简嘴里的“万一”,指的是哪一种情况,骆履元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杜七艺的反应,远比他强烈。皱着眉头,低声反驳,“肯定不会,没有万一。我保证没有万一。本朝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情!圣上,圣上只是一时身体欠安。只要他老人家痊愈……” 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儿,他却难以为继,额头,鬓角等处,也隐约有冷汗在一颗接一颗地往外渗。 大唐皇帝英明神武,断不会被车鼻可汗的小伎俩所骗。大唐皇帝,也从不会对周边诸胡忍气吞声。可万一这回,大唐皇帝永远痊愈不了呢?毕竟,他已经年过半百,据传前年和去年,还曾经为风疾所困。(注:风疾,遗传性高血压导致的血栓。大唐共有七位皇帝死于此病) “不管有没有万一,我都不会干等着。”将骆履元和杜七艺二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姜简双手抱拳,向二人行礼,“七艺,小骆,我想拜托你们两个一件事。” “咱们兄弟,何必说得如此郑重?你尽管说就是!”骆履元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答应得毫不犹豫。 “子明,你可别乱来!我舅舅特地要我看着你。”杜七艺年龄比骆履元稍长,思想也更成熟,立刻意识到姜简要闯大祸,赶紧出言劝阻。 “有空,多带着红线过来看看我姐姐。”对杜七艺的劝阻充耳不闻,姜简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崔尚书做了保证,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别人欺负上门。如果将来有合适才俊,就劝我姐姐嫁了。韩家如此待她,她没必要为韩家守着。”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