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那人手中捏着茶盏,“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什么时候才算是我的人。” 他沉声道,“如今不是。” 他只是简单平和地说着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说不出他是欢喜还是愠怒。 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小七便问,“公子要奴来,是听大人们的议论?” 那人饮着茶,“是,也不是。” 小七原本以为是他好心,许她来见沈宴初一面,没想到依旧是另有深意。 可再一想,他这般机关算尽的人,又有什么事是没有深意的? 就连那日穿着一样的衣袍去宫里,那衣袍也是另有深意。 能登高位的人,要做君王的人,岂是那么简单。 到底是她愚蠢。 总以为那便是待她好了。 她心绪微恍,问道,“公子要听真话?” 那人不急不慢,仿佛正在等她开口,“说来听听。” 她垂着头,“奴是魏人,做不了公子的人。” 那人顿了片刻,却并不生气,只是道,“你的话说得太早了,我的人该是什么样的?” “公子的人该是正统的燕人,该出自兰台,该与公子一条心。” 她想,自己终究要回魏国去,那里是她的根。 多久都要等,哪怕是一具腐烂的尸骨,那也要走。 他只是饮着茶,许久没有说话。 马车一顿,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推开,王青盖车四角垂下的赤金铃铛发出空灵的响声来。 那人搁下了茶盏,“我若不放,谁都带不走你。” 小七心里一凉,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奴不明白,奴只是个战俘,公子留着到底有什么用。” 那人眉心微蹙,“既知道自己是战俘,便不必再问那么多。” 小七怅然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奴总是要回魏国的,那里有奴的父亲母亲。” 有她父亲母亲的坟。 这个清明无人清扫,年节无人烧纸钱。 那明年呢? 明年清明亦无人清扫,明年年节亦无人烧纸钱。 三十八年之后呢? 到那时坟头早就长满了荒草,不,到那时也许坟头都不见了,早就被夷为了平地,连寻都寻不见了。 每每念及此处,心中都悲怆不已。 她的眸光落至他腰间,她的玺绂尚且还悬在那里。方才在殿内,想必沈宴初也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中郁郁不解,真真正正的战利品。 人是,玺绂亦是。 那人早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嗤笑一声,“沈晏初待你不错,只可惜追封毫无意义。” 小七脑中轰然一响,“追封?” 他的话凉薄寡情,不带一点温度,“姚小七早在年前便与魏俘一起死了,怎么不是追封?” 小七脸上血色尽失,大表哥护在手心的,许瞻视之如敝屣。 她知道许瞻向来总看轻她,因而才动辄口不择言,在城楼上那一箭也不曾眨过眼。 可笑数日前才承认了她的身份,如今轻易又反悔了。 小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许瞻早就把她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