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那是周王后素日所戴,是王后身份的象征。 那只戒指曾与周王后的玉指一同抵住了她的下颌,“嘉福,你好好瞧着,他也并不是唯你不可。今日开了这个口子,来日就有无数个口子可破。” 她如今把这只戒指赐给阿拉珠,究竟是用来稳住阿拉珠的心,还是意味着阿拉珠就是她钦定的未来王后,此时无人知道。 她还给了公子,温婉笑道,“娘娘赐给珠珠夫人的。” 小七从来没有指望过什么,但此时心里仍然有些难过。她盼着与公子走到最后的人是自己,但想必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名分。 不会有什么名分,更不会有王后之尊,就这么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地跟着公子,好似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坊间也许不久就会传出闲话来,说那魏国郡主真是没羞没臊,也许也会像裴孝廉一样,正大光明地议论她不过是公子的豢宠。 那人接过戒指,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捏在指尖凝了片刻,平平道了一声,“死物罢了。” 小七释然一笑,是了,再好的戒指也不过是个死物,她有活生生的公子,原也不需什么死物。 公子是活的。 他也从来不曾骗她。 燕庄王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这一日从早间开始兰台的爆竹声便响个不停,蓟城家家火烧竹竿,张贴门神,户户饮酒茹葱,祛恶迎福。 兰台也早早挂起了大红的宫灯,好改岁宜新,应时纳祐。 因了小七说从前在桃林除夕这日总要立门神,兰台这样的高门府邸居然也张贴起了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甚至悬挂苇索以供二神做缚鬼喂虎之用。 燕宫一向在这日大兴傩戏,以祭祀祖先百神,祈求祛除疫病。 因庄王有疾,故而这一年的兴傩与祭祀皆由大公子代行。 阿拉珠头也不晕了,烧也不发了,与沈淑人盛装打扮,早早便跟在王青盖车后等着与公子一同进宫了。 这一日百官携亲眷进宫是惯例,因而沈淑人与阿拉珠要进宫去,兰台也无人能说什么。 小七只跟着公子,至于那两人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她并不关心。 燕宫的傩戏小七是第一次见,因而觉得十分新鲜,她就立在九丈高台之上仔细地瞧着,她的大公子当真是龙骧虎步八面威风呐!便是远远地看着,心里亦是十分地欢喜。 他一身上玄下赤的龙纹大冕服立在高车之上,合朔伐鼓,声势赫赫。那戴着四眼黄金面具的方相氏率着十二神兽与百余名男童,手持桃弧土鼓按律敲打,并于宫中大道播洒赤丸五谷,以祈求来年丰收。 小七头一回见这样的公子,她想起周王后的话来,周王后说远瞩这样的人物,这世间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她想,是呀。 世间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就算是大表哥也比不得。 傩戏之后,便是腊祭宴饮了。 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出自《豳风·七月》,即以禽兽祭祀农神与祖先,庆典之后欢聚一堂,举杯共祝族中长者长寿安康绵绵无期) 燕庄王盛装出席,面色红润,盛赞良原君的仙丹妙药使他如枯木逢春。大公子与良原君照旧叔侄亲善,许慎之与许嘉也照旧在卫太后左右承欢,百官彼此恭祝岁岁年年,同欢共乐。 一时间觥筹交错,载笑载言,与寻常的每一个腊祭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