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呢,从此天各一方挺好的。“劳烦公主殿下在如此不想见到我的情况下,还能惦记我的伤。”安载初不咸不淡,“不过不必了——”
“当然要,”华瑛坚持,“毕竟是我咬伤的。”
安载初忽地笑了,他盯着她,声音低低的:“公主也知道呀。”
“嗯嗯。”华瑛点头,难得歉意的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听得安载初更低的声音。
“原来公主知道呀。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呀?”安载初笑着,不疾不徐质问,“这样耍人好玩吗?尊敬的公主殿下,是您,是您看中的我,是您要成婚,是您要和离,这期间我做了什么?或者说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您要如此对待,羞辱,惩罚我?”
“我没有,”华瑛欲辩解,“是你先——”
“对,是我,当然是我。”安载初点头,“谁让我不长眼入了公主的梦,惊扰了您与周公相会不说,竟还敢在梦中对您做出大逆不道之举。简直可恶,荒唐,该死,理所应当被判死刑。”
在梦中做的事当然不能拿到现实里算账,华瑛听出安载初在反讽她无理取闹,但她不能说真实缘由,会被雷劈死,况且,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何况她又不算是复生。他们没有经历她的死亡,亦不知晓她的恐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载初也不知道,不知道上一世的他有多过分,不知道她已经是死了一遍又重来的人。
所以,也挺无辜的吧?明明这一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却硬生生被她扣上那么一顶帽子。只是照这样想的话,李琪芮也无辜呀,莫名其妙就被她打入冷宫,断了往来。
华瑛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把事情弄糟了,搞砸了。应当按兵不动的,让事件自然发展而不改变其轨迹,那样的话,到了那一日,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她做不到不动声色,记性也没有好到能记住那三个月里每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做的何种选择。
诶,华瑛不无沮丧,垂下脑袋,视线却恰好落在安载初垂放在大腿上还未上药的青紫手背上,她盯着,盯着,不禁磨了磨牙,想再咬上一口。
可惜不行,安载初已经在生气了。她再咬他,他会更生气的,然后,然后好像也没啥吧?她是公主,他对她发脾气,她还不能咬他了?
如此一想,华瑛忽而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惊喜又狡黠,瞥一眼还自持着的安载初,伸手去够他的,在他不明所以之时,笑眯眯露出獠牙,一口咬下,车厢再度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