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瓷器,任你是上五境的玉璞修士,也要被人拿捏。 一想到这里,陈平安就笑了笑。 魏羡那边,烂醉如泥,躺在床上,说起了梦话,“身无杀气而杀心四起,帝王之姿也。” 敲门声响起,陈平安收起最后三颗谷雨钱和画卷,正要去开门,朱敛竟然代劳了。 裴钱眨着眼睛,然后迅速离得朱敛远远的,跑到陈平安身后。 朱敛关上门,转身笑呵呵道:“小丫头根骨真好。是少爷的闺女?” 裴钱使劲点头。 陈平安摇摇头,然后转头问道:“找我有事?” 裴钱看了看朱敛,摇头。 朱敛识趣,笑问道:“少爷,可有住处?” 陈平安道:“出了门,右手边第二间就是了,不过魏羡住在那边,你要是不愿意与人同住,我帮你再要一间屋子。” “行走江湖,没这些讲究。” 朱敛摆摆手,然后伸手揉了揉下巴,若有所思,“少爷,先选了那个南苑开国皇帝?” 陈平安点点头,叮嘱道:“你们两个,可别有什么意气之争。” 朱敛笑道:“万人敌魏羡,我仰慕得很,敬他酒还来不及,岂会惹他不高兴。” 朱敛走出屋子,轻轻关上门。 只留下一道缝隙的时候,朱敛突然问道:“敢问少爷为我花了多少钱?” 陈平安答道:“十七颗谷雨钱。” 朱敛笑道:“让少爷破费了。” 裴钱在老人离开后,犹不放心,去拴上了屋门,这才如释重负。 陈平安问道:“魏羡每天板着脸,你都不怕,朱敛这么和和气气,你反而这么怕?” 裴钱轻声道:“就是怕。” 陈平安又问道:“什么事情?” 裴钱轻声道:“我觉得那个老板娘不是啥好人,加上一个小瘸子,一个老驼背,多怪啊,这儿会不会是黑店?天桥底下那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故事,其中就说到黑店,最喜欢给客人下蒙汗药,然后拿去做人肉包子了。” 陈平安气笑道:“别胡思乱想,赶紧回去看书。” 裴钱唉声叹气地离去。 陈平安已经没心思去翻剩余两幅画卷了,卢白象,隋右边,刚好一个不太敢请出山,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另外一个,更不敢。 想起裴钱对魏羡、朱敛两人的观感。 其实她的直觉,半点没错。 魏羡看人的眼神,是从高处往低处,毕竟是青史留名的一国之君。 朱敛看人的眼光,则像是活人在看待死人,眼神晦暗,幽幽如深潭,老人脸上挂着的笑意,更别当真。 客栈门槛上,青衫客背对着大堂,抬头望向天边的绚烂晚霞,轻轻拍打膝盖,拎着酒壶,每喝一口青梅酒,就唠叨一句。 “云深处见龙,林深时遇鹿,桃花旁美人,沙场上英豪,陋巷中名士……” 砰一声。 青衫客被人打了一个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也没忘记死死攥紧酒壶。 原来是小瘸子一脚踹在他后背上,怒气冲冲道:“没完没了,你还上瘾了?忍你很久了!” 男人狼狈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瘸子瞧着有些陌生的穷酸书生,便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大嗓门喊道:“你谁啊?” 这位青衫客一本正经道: